今天严芳芳一个人参加的尸检现场,小女儿没带,刘枫觉得是尸检不适合小朋友参加,从没想过严芳芳的女儿死了,死在一具玩偶里。
真狠啊,刘枫检查死因,发现是被活生生的掐起的,断气窒息而死,对一个小女孩来说是残忍的死法。
忍着冰寒刘枫将她的裙子打理整齐,头发上的冰霜全部扫掉,活着的时候没活出姿色,死了好歹能漂漂亮亮的死,在圣医堂叫告慰死灵。
刘枫将小女孩尸体放在一边,跳进了水池里,由于水池里的水时刻更换,所以温度比冷冻室零下十几度要暖和太多了,上面凝结的薄冰敲碎后,刘枫摸到了注水的管子。
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模一样,要想使水池在低温下不至于结冰,水源的及时更换无法避免,水流的粗细也有考究,刘枫估计,水池下的管道必能容纳他的体型。
结果显而易见,当他拧开像下水道一样梯形井盖后,从外渗进来的冰冷的水灌进刘枫的耳鼻之中,他忍着耳朵进水的压迫感,将小女孩的尸体扯了进来,整个人如同跳龙门的鲤鱼从迸射的水流中钻进了管道里。
这无疑考验刘枫的肺活量,据他对府邸的观测,最近得出水点还在一公里外的大喷泉处,他要憋气一公里的时间,沿着狭长的管道,在幽暗中不断前行。
普通人潜水都会害怕,深海恐惧症患者在水里会直接疯掉。
谁体验过逼仄满是高压水流的幽邃管道中,一往无前的游泳之旅呢?
这是相当痛苦而且孤独的旅行,像幽暗平原独行的勇士,深海中独自单挑远古怪物的海洋战士,与九头龙在暗无天日的深渊中斗法的高人,他们都一样在生命里挣扎,为生存而战斗。
刘枫在管道的后半段近乎停止了呼吸,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撑下来的,耳畔有道声音不停的催促但“不要停下来,不要停下来。”结果就真的顶住高压逃出生天。
当他踹开大喷泉排水系统的密闭井盖,看到天边圆润的艳阳时,就差眼泪哗哗的流了,虽说经历过不少次苦难,也从深海中成功活了下来,还去砸飞机救人,但这次真的吓到刘枫了。
有那么一刹那精神恍惚中,还以为再也活不下来了呢。
刘枫打理身上体恤衫,抱住尸体,如一位复仇者一步一步像贺主事尸体的屋子前去。
屋子里,吴优在湛蓝洱海壁纸边停顿良久,又踱步走了一圈后,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他搞不清楚刘枫去哪儿了,只觉得四神无主?。
要是和姓贺的一样,身体爆开该怎么办啊!
我这么年轻,拥有大好前途,为什么啊!老天爷!
他不会再骗我吧。
我…我不敢赌啊!
吴优心绪复杂,同样复杂的还有严芳芳。
她的表情相当精彩,能迅速从伤心的落泪到面无表情,又到歇斯底里的愤怒,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又望向自己的手哭出了声。
“他怎么还没来!”有人不满的抱怨着。
“不会是逃跑了吧!”
“那个嫌疑犯,还装什么医生,看着就不像好东西!”
“吴公子,派人去抓他吧!”
不用他们说,吴优有自己的想法,用抓这个词太难听了,用请还差不多。
“来人,请刘先生回来!”
“不用了!”他话音未落,在棕色门扉一角,刘枫发青臃肿的脸挤了进来,水压太大,两边的脸现在还痛的厉害,就当是个可笑的教训吧。
刘枫大步流星的踏了进去,鞋子里的水匀了出来,渗进地板中,啪嗒啪嗒的声响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一个浑身潮湿,手上抱着小女孩又头发凌乱的古怪男人来了,那人的眼神很犀利,扫视每个人的脸都仿佛直刺灵魂,已经不能用刀子来形容了,就像一把割魂的宝具。
所有人都下意识避开刘枫的眼睛。
他咧开的嘴角带着嘲弄,对整个屋子所有人的嘲弄。
“我还活着,真美妙。”刘枫深吸一口温暖的空气,冻僵的手臂恢复的差不多,因冰寒而红的不均匀的脸也逐渐变为本来的颜色。
“女士们,先生们!”刘枫喊道:“凶手啊,我已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