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黄成思的话在先,陆远怀稍稍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伸出手来接过了宴昭递过来的玉牌,脸上露出一个小酒窝,冲着宴昭说道:“谢谢二哥夫。”
话音未落,朱迁倏地一下站了起来,随即面无表情地说道:“二哥,我还有事情要忙,今天就先这样吧!晚上,大哥在海蓝会所给你接风洗尘。”朱迁的目光死死的盯在陆远行身上。落在大哥这两个字眼上面的音调格外重一些。
陆远行却是眉头一皱,良久才开口说道:“好歹也是大哥的一番心意,我和宴昭一定不会辜负。”
听了陆远行的话,朱迁的表情越发冷冽,“那好,我们到时候一定准时恭候。”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黄成思也随之站了起来:“那二哥,我们也先回去了。”
“恩!”陆远行点了点头。脸上神情不显。
黄成思当即拉起一旁呆愣的陆远怀往大门方向走去。
大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朱迁撑着伞,看着跟在自己身后出来的黄成思两人,目光扫到陆远怀手中的玉牌,压着嗓子愤声说道:“你们这么做对得起大哥吗?”
黄成思也不恼,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们不过是遵从二哥的意愿,喊了二哥的爱人一声二哥夫,怎么就对不起大哥了?”
“你——你们明明知道大哥他喜欢二哥,咱们几兄弟这么多年的交情,二哥看不通透也就算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跟着闹!”朱迁当即面带怒火,振声说道。
黄成思当即冷笑着说道:“朱迁,你摆这幅脸色给谁看?什么叫做我们跟着闹,二哥喜欢谁,那是他的自由。难道就因为大哥喜欢他,所以一切就都得顺着他的意来。他乔崇生也不是天王老子,没道理所有的一切都合该绕着他转。二哥看不通透?你朱迁就做的对了?”
“黄成思,你这么说把我们兄弟十几年的交情置于何地?”朱迁指着黄成思,一字一句的厉声说道。
黄成思一把拍开朱迁的手,四溅的雨滴打在他身上,随即冷笑着说道:“朱迁,你也知道我们兄弟十几年的交情,今儿个这事,你要么站着二哥这边,要么就别插手。否则到时候我们兄弟都做不成!”
“黄成思,今儿个这事情,我还真是非插手不可,我也告诉你,要是你还把我当兄弟,还当有大哥,你就老老实实的把这破玩儿退回去。”朱迁一把抓住黄成思的衣领,狠狠的说道。
眼见着两人一副要打起来的模样,陆远怀当即就是急了,冲着两人喊道:“三哥,四哥,你们别这样。”
朱迁正是火冒三丈的时候,无意识的右手一推,一把将猝不及防的陆远怀推倒在地。手腕处正好磕在一块小石子上,破了一道口子,流出的血液混合着地面的积水,当即流淌出一大片的鲜红色。
见到此情此景,黄成思也是怒了,一把推开揪住他衣领的朱迁,冲过去扶起地上的陆远怀,看着他手腕上不停的往外流血的伤口,也是气笑了,看着虽是有些后悔,但神情之间依旧透着一股厉色朱迁,当即说道:“朱迁,我今天就告诉你,宴昭这个二哥夫,我还就真的认定了。”
听了黄成思这话,朱迁瞬间磨去了脑中的那点子后悔,随即骂道:“黄成思,你以为我还不明白你他妈打的主意,不就是前段时间大哥手底下的人挤掉了你看中的位置吗?所以你心里还怨恨着大哥呢?”
黄成思当即冷冷一笑:“你说的还真是没错。不仅如此,朱迁我还要告诉你,乔崇生已经不再是当年我们认识的那个温润如玉,待人亲善的大哥了。他现在已经被权利迷住了双眼。你口口声声说乔崇生喜欢二哥这么多年,可你看他有什么表示吗?他为什么不说?因为圈子里面对同性恋的厌恶,因为他还想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给他助力,因为,一旦这件事爆出去,他的仕途就基本止步于此了。”
“你也知道这牵扯到了他的仕途。大哥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朱迁扯着嗓子说道,语气中却未免有些牵强。
“情有可原?我看他他最喜欢的从来不是二哥,而是他手里面的权力吧!所以他可以在明知道二哥的情况下,还依旧不依不饶的拉拢陆家,还可以扶持陆远麒顶替我的位置。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前途。现在,二哥找到了爱人,怎么着?他就以为凭着一句喜欢了这么多年,就可以站在道义的角度上,对二哥的事情大加指责吗?他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脸?”
“你——”朱迁指着黄成思,满脸的愤怒,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我——我什么我!海蓝会所可是他的地盘,他昨天做了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他是有一手好手段,可有些事情他未必就能够一手掌控,乔崇生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话说到这里,黄成思也不介意两人湿漉漉的模样,将手上的陆远怀扶进车里坐好。
临行前看了眼呆愣在原地的朱迁,冷声说道:“朱迁,你要还真把我们当兄弟,以后就少做乔崇生的马前卒。”说完这话,当即驱车离开。
被留在原地的朱迁良久才回过神来,面上青白交加,最终咬了咬牙,一副坚定的模样,拉开车门,啪的一声重重的关上。转眼间,和前面的车子一样消失在雨帘之中。
三个人的离开,别墅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宴昭回过神来,再将刚才的事情细细一想,却也觉得自己这件事情做的有些鲁莽。到底是陆远行的兄弟,自己这么做,无形之中是下了人家的面子。
撇过头来看着陆远行面无表情的模样,不由地摸了摸鼻子,下一刻就听见陆远行清冷的声音:“走吧!去吃早饭。”
哎!宴昭却是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陆远行会是这样子的反应。
看着眼前这人呆愣的表情,怎么着也对不上刚才那副半分盛气凌人半分嘚瑟的模样。心下先是一笑,随即不由的叹息。
宴昭的做法,他不可置否。归根究底也是朱迁有些过了。毕竟是自己的人,本意是介绍给兄弟们认识,可朱迁一句轻描淡写的宴先生打的是宴昭的脸,更是他的脸。到底是多年的兄弟,不过几个月之间,这份感情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恐怕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虽说是十几年的感情,到了今天这样一个地步,陆远行到底还是有些伤感,但也仅限于此。追根朔源,不过是各自的选择。像黄成思,像陆远怀,这才是他一辈子的兄弟。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