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就不仅仅在考验每一个狙击手对操作技能掌握的好坏了,更是考验他们强大的心理抗压能力。
心态稳住了,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而言畅正迎着风雨报道着比赛的进行情况:“虽然现在正在下雨,但是比赛仍然在照常进行,我们可以看到第三组比赛的选手已经就位,下面就让我们期待他们的好成绩吧!”
一声令下,司以深毫不犹豫地卧倒在水里,他熟练地架起枪,透过瞄准镜寻找他记忆里“歹徒”的相貌。
站在场边的言畅望向他那边,在心里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因为他的手腕还有伤口,按说是不应该沾水的,可现在……她只能看到男人卧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身上的军装都被地上的雨水和落下来的雨滴浸湿。
在锁定了目标后司以深一点都没有犹豫,非常果决地扣动了扳机。
“嘭——”的一声,言畅在那一刻闭了下眼睛,心不受控制地一颤,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
接下来裁判员上前验靶,在看完司以深射击的靶后宣布了一句:“正中咽喉,满分。”
场边司以深在的猎豹突击队的队员都在为他高喊祝贺,言畅蓦地替他松了一口气,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这一刻她的唇边洋溢上了浅笑。
这个项目结束后言畅依旧会采访几个参赛的选手,今天最后一位采访的司以深。
言畅问司以深在下雨的时候心里会不会紧张,司以深看上去很开心,笑着说:“也会紧张,但紧张是再正常不过的心理,每位参赛选手多多少少都会有,不用多在意。”
“听说你在昨晚的任务中伤到了右手腕,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司以深看了言畅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桃花眼中满是笑意,回道:“还好。”
言畅的心底暗自松了口气,又问他:“你认为最难的一个项目是什么?”
本来她以为他会说今天上午下雨冒着雨比赛的这个200米击中移动歹徒的项目,结果司以深说了一句:“嗯……下午要比的1000米远距离射击吧。”
言畅微微讶异,但她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顺着他的话继续问:“那你觉得你在远距离射击上可以拿到什么名次?”
司以深的目光看向她,嘴角上扬着,说:“争取拿第一。”
“祝你顺利。”她说。
“谢谢。”司以深心情颇好地回道。
这场采访结束时大雨已经停了下来,天边甚至出现了金灿灿的阳光,太阳的光芒洒落到大地,空气清新又舒适。
言畅和潘文婷还有俞则一起去了武警部队的餐厅吃饭,潘文婷在吃饭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又开始八卦:“言姐,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言畅没有在意,低头吃米饭,随口说:“问吧。”
潘文婷好奇地问:“你和这个叫司以深的猎豹突击队狙击手很熟吗?”
言畅“嗯”了声,说:“高中同学。”
潘文婷惊讶地“哇”了声,就连俞则都没有想到他们两个居然是同学关系,有点惊讶地看了正低头吃饭的言畅一眼。
“那你们两个……言姐喜欢他吗?”
言畅的心口微滞,她张了张嘴,想否认,但不知为何,那句“不喜欢”就是说不出口。
就在言畅皱着眉沉默的时候,潘文婷又继续没心没肺地说,“其实我是想说……要是言姐不喜欢他的话……能不能帮我牵个线呀?我想追那个帅帅的狙击手……”
言畅一瞬间被呛到,不断地咳嗽起来。
饭粒进到嗓子眼的感觉真的好难受,她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还是止不住地咳。
潘文婷没想到言畅会被呛到,正想站起来去帮言畅拍拍后背,司以深就站在了言畅的身后侧,他刚刚从医务室重新换药包扎好过来,就听到了他们在说他。
司以深的手在她的后脊背上顺了几下,然后对怔怔地仰脸望着自己的潘文婷笑道:“抱歉,姑娘,你刚才提的要求我替她回答,她不能帮你。因为……”司以深低了点头,眼睛瞟了一眼还在咳地满脸通红的言畅,嘴角上翘着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司以深的话音未落言畅“蹭”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不舒服地皱着眉对他们说:“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就推开司以深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潘文婷有点不解地愣在座位上,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俞则默默地把他为言畅拧好的水放到桌上,司以深转身看着言畅有点仓皇逃跑地背影,嘴角勾了勾,扭头对还在座位上坐着的两个人说:“你们继续吃。”
说完也离开了餐厅。
言畅在女卫生间的洗手台处洗了把脸,等她一出来,刚转完就撞到了倚靠着墙壁抱肩站在那儿的司以深。
言畅没想到他会跟过来,愣了一下。
司以深注意到她前额有一缕头发是湿的,紧紧地贴着面颊,几不可见地眯了眯眼。
“好了吗?”司以深问她。
言畅起初没明白他在问什么,随即就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她刚才被呛到,现在好了吗。
她点点头,“嗯。”
司以深又说:“不要答应那个小记者的要求,言畅。”
她抬起眼来,他脸上的笑意不见,神情正经又严肃,眸光漆黑,眼睛像是会说话,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言畅的脸有些趟,她仓皇撇开目光,很不自然地回了他一句:“我没有闲工夫去帮别人追求人。”
司以深的唇角翘了起来,他淡笑,说:“也对,就算有功夫,首先考虑的也应该是自己的终身大事。”
言畅:“……”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再面对他,总是觉得怪怪的,身体和心里都有种不自然的感觉。
言畅对于他的说辞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就离开了这里。
司以深站在那儿没动,他扭头看着她走远,转弯,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这才轻声笑了下。
“哟!又开始撩上了,我说你就不能控制控制你自己?总是把人家言记者弄的害羞跑走。”陆松说着话从男卫生间出来,嘻嘻哈哈地对司以深挤眉弄眼,“你这家伙对人家是一见钟情啊!”
司以深嘴角一歪,哼笑了声,嘴里吐出一句话:“扯淡!”
狗屁的一见钟情,老子和她认识了十多年了。
他说完就转身往前走去,陆松跟着他,说:“怎么?我说的是事实啊,你小子就承认吧,那天把人家从杀人犯手里解救出来的时候你就动心了。”
“你啊,就是第一眼就看上这姑娘了。”
司以深低声笑了下,这次倒是没有反驳陆松的话,只说了一个字:“是。”
他可能对她真的是一见钟情,但不是在前段时间解救她的时候,而是在高一那年,他坐在观众席上听她唱歌的时候。
他永远都忘不掉他第一次见她时女孩子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舞台上绽放光芒的模样。
就像童话里下落凡间的小仙女一样。
第10章岁月神偷05
虽然上午下了雨,但下午的天气很晴朗。
最后一个项目就是司以深在采访中说过的他觉得最难的一个项目——1000米远距离射击。
言畅也采访过其他选手,几乎每个人都认为最难的项目是这个远距离射击,后来言畅问了一位参赛者原因才知道是因为他们这次比赛所使用的狙.击.枪的射程没有1000米那么远,所以想要打准,就要靠自己平常训练积累的作战经验。
前面两组打完,言畅发现这个项目的得分普遍比其他的项目低,而且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人拿到满分。
司以深在第三组,言畅站在场边,看着他扛着自己的狙.击.枪入场,她的心也悬在了半空,言畅其实很害怕他手腕上的伤会让他支撑不住接下来的最后一场比赛。
司以深做好准备,几秒后,开枪射击。
不出意料,他这次的分数也没有达到满分,甚至不是这个项目的最高分,但相对来说也算是靠前的了。
所有的比赛科目已经结束,为期三天的全国武警狙击比武大赛临近落幕,当天傍晚言畅在现场报道了这次狙击大赛的战况,司以深以优异的表现拿到两个个人单项冠军,总排名第一。
言畅亲眼看着他站到领奖台上,抱着奖杯和荣誉证书,笑的阳光灿然。
一如他当年在学校里参加运动会时站在领奖台上一样。
比赛结束后言畅是要对夺冠的司以深,进行一个小专访的,她问他有什么想说的,司以深轻笑了下,说:“我做到了。”
言畅又问:“通过这次比赛,你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
司以深略微沉吟了下,“没有,发挥很正常,还可以了。”
“能不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会选择成为一名武警战士?”言畅歪头微笑着问司以深。
司以深的眼底盈着笑意,看了她一眼,就像是不经意间的一瞥似的,很快又收回了目光,唇边露出一抹笑容,回她:“因为有个人,很喜欢穿军装的男人。”
言畅恍惚了一瞬,她的心在听到他回答的那一刻突然漏掉一拍,但她还是努力保持着平静继续问他问题:“那你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
司以深毫不犹豫道:“加强训练远距离射击,希望可以去参加世界级的锦标赛。”
言畅浅笑了下,“祝你早日实现目标,一切顺利。”
司以深笑,“谢谢。”
采访完司以深后言畅就回了住的宿舍收拾东西,她和潘文婷还有俞则下楼的时候武警部队的战士们就在楼下战成队列,送他们离开这里。
言畅扫了一眼,发现最前排的猎豹突击小队少了一个人。
司以深不在。
她走到队长苏承泽的身侧,轻声问了句司以深怎么没有在,苏承泽说他去医务室了,手腕处的伤有点严重。
言畅咬了咬嘴巴里的软肉,没多说什么,然后就上了电视台的车,可自从在听苏承泽说司以深手腕处的伤口有着严重后她的心就变得不安起来。
就在车子刚刚驶出武警部队时,言畅突然叫停,她从车上跑下来,在经过岗哨时对站岗的战士说:“对不起同志,我有件东西落在了宿舍,得回去取一下。”
站岗的战士认得言畅,便让她回去了。
言畅朝着医务室一路小跑,直到她跑到医务室门口,却蓦地停下脚步来,言畅突然就不知道要以什么理由很自然地走进去……
言畅正在门口犹豫挣扎是进入还是离开,就听到里面传来男人极其隐忍着疼痛的“嘶”声。
李医生叹气:“我说的什么?你现在的伤口比一开始更严重了你知不知道?再不注意你别想继续做狙击手了!”
“哎哎哎,行我记住了,接下来我一定谨遵医嘱好好养伤。”他边倒吸冷气边催促医生:“李医生,能不能再快点?我要去送人的。”
女医生笑笑,调侃:“去送人?昨天早上跟你一起过来的那位女记者吗?”
司以深大大方方地承认:“啊。”
“唉,剩下的我自己来,谢谢你了李医生。”司以深没等伤口被用绷带包扎好就往外冲,结果一出门就撞到了愣在门口的言畅。
“啊,我……那个……”言畅猛然回过神来,忽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在这里,她吞吞吐吐了片刻才说:“刚才没看到你,问了队长,他说你在这里。”
“我就过来和你说一句,我要走了,再见。”言畅说完就转身要快步离开,却被司以深几步就追上,抓住了手腕。
言畅本来就有些羞窘,所以在他握住她的手腕时她下意识地挣开,碰到了他的伤口,司以深皱眉,闷哼了下,言畅立刻转过身来,十分紧张担心地抬起手来想要去碰他的手,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司以深抬起手来,对她说:“能不能帮我绑一下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