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苒已着人将相王招兵买马之事递到了慧娴大长公主的案上。之后,相王败了,冯扬志从南衙去了北衙,晋升了将军。
张思远眸色沉沉,原来,如此。
“那相王到底还有没有活着的后人?”
“慧娴大长公主的作风一向是斩草除根。”李增道,“即便是当年倒戈的将士也只是一两个月的风光,其后多多少少都被拿下了。”
“也是,”张思远说,“冯家安然无恙,大约有人扯了相王的旧事为幌子。”
相王起兵已经过去多年,此时旧事重提,难道是要向圣人说太子可遥指河东数万将士,也有起兵谋逆的不臣之心了?
天底下有哪个皇帝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就算所有人清清白白,可圣人一旦起疑,将会有无数人受到牵连。
张思远摸着案上那碗冷掉的茶,随后紧紧攥紧了茶碗。汉王的人布了这么大一个局,还真是有心了。
御史台在皇城内,东临宗正寺,西接太史监。进皇城或者宫城之人需用门籍,思夏没有,她拿的是张思远的印,求含光门的守卫,希望能进去。
守卫再三作难,但想到太后格外疼爱这个外孙,便让其中一人领着她进去,免得她惹了事赖到自己头上。
思夏听闻,进到御史台推鞠房的人,掉层皮是轻的。
天空隐了月色,大风呼呼地吹,思夏觉着立春以来的天更冷了,冷到能冻掉耳朵,冷到穿靴后脚趾头发僵。头次进皇城,她哪儿都不敢看,她也没心思看,牙齿在打颤,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含光门的守卫将她领到了御史台,又在她的恳求下帮忙寻找一位姓秦字仲舒的侍御史。
秦仲舒并没有出来,但有御史台的庶仆来见她,又破例带她到了推鞠房。风声刮得松柏呜呜作响,更有蝙蝠从檐下掠过,惊得思夏打了个哆嗦。
灯火晦暗,她先闻到血腥气,继而看到了一具浑身是血的人,她奔上前去,失态大叫:“阿兄——”
宝绘闻声而起,趿着鞋奔过去,撩开床帷,看床上的人皱着眉,手紧抓被子,两脚乱蹬,忙推她:“娘子!娘子醒醒!”
思夏骤然睁眼,看着屋中昏昧的光亮,惊恐地抓着宝绘的手,声音干涩道:“阿兄呢?”
“娘子又做噩梦了。天还未亮,阿郎自然是在静风轩睡着呢。”宝绘抬手摸她的脑门,赶紧宽慰,“看这些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