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张思远一手捏着思夏下颌,掰开她的嘴,再短过药碗,饮一大口,缓慢给她送进去。
夜间他就守在思夏床畔,更是用完好无损的左手淘水给思夏仔细擦拭了手脸,又在她手腕脚腕处涂了化瘀的药。再看她额上的伤结了痂,心酸又心疼,竟叫她遭了这许多罪。
他早已累极了,却不肯到床上去歇息,而是握着思夏的手,撑不住了就闷在床沿上暂歇。
彼时,廖以煦从节帅府商议着如何戒备如何再寻晁毅后便又回了驿站。得知张思远对思夏那般照顾,不自觉地往袖中摸了摸,一根掌长的银簪,是谌小娘子丢掉的东西。而后,他心头就酸了——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廖以煦都希望谌小娘子尽快醒来。
到了第三日,思夏睁开了眼。
宝绘忘记了胳膊上有伤,扯开床帏,惊喜地朝在案前养神的张思远道:“阿郎,娘子醒了!娘子醒了!”
张思远睁眼,迅速起身,几个大步靠近思夏床畔,声音都走了调:“你口渴了吧?”
渴倒是不渴,嘴里苦倒是真的。
张思远小心地将她扶起来,顾不上三伏天的暑热,挨着她坐下。此刻宝绘已经递上一碗水,张思远接过,喂她喝下。
思夏尚未反应过来到底是死是活,整个人懵懵地看着张思远和宝绘。
张思远抬手在她鼻上刮了一下:“是磕傻了还是饿傻了,不认得我们了?”
思夏眨了眨眼。
“医者说,你身子弱得很,要卧床休养半月。我们在驿站,你别胡思乱想,待你好了,我陪你去太原。”
思夏还是懵,他,怎么出的京兆府?又是什么时候来得太原府?
张思远看明白了她的疑惑,将出长安的事三言两语告知于她,又给她端来粥和菜,喂她吃下,之后便放倒在床上,还抬手覆上她的双眸,令道:“接着睡吧。”
思夏却睡不着了,拉过他尚裹着白布的右手,袖口处露出了一抹青紫,她脑门突突地跳,下意识去卷他的袖口,小臂是被绳子勒出来的淤青,深深浅浅几道,大约是因为某处勒得疼了又换了一处地方。
她怔忡地看着他,心疼地说:“指骨还没好,又多了这份痛。”
“没事,这淤青有五六日便消了。”他将袖子撸了下来,又说,“养了两个多月了,这指骨也快好了。”
“还疼得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