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时候他也是在外头跟人应酬,也没说考科举什么的。
“这段时间足够了,妙妙放心,你家爷比你想的要厉害多了,白子越都可以的事,爷怎么可能不行。”
席慕棱角分明的下颌微扬,眼梢挑高,不可一世的模样十足的纨绔,尤妙怎么看都看不出来读书人的样子。他这样考上举人都匪夷所思了,现在竟然要毫无准备的考春闱。
白子越人品低劣,尤妙也想席慕能压他一头,但就怕这一头没压上,反而让席慕一蹶不振了。
等到那时候白子越不是得更得意。
“要不然这次爷就别考了,三年说长也不长,爷的年纪又不大,等到下一次复习好了再考中了状元,依然是青年才俊,让人钦慕赞佩。”
“爷等不了那么久,”席慕揉了揉尤妙的脑袋,“就那么怀疑爷的本事?”
“我不是怀疑爷的本事,只是有名的大将军也不会打没准备的仗。”尤妙思索着怎么劝席慕,跟她哥哥不一样,席慕顺风顺水惯了,要是他没考上估计整个人都会没了斗志。
这一世她可不想再像是上世那般窝窝囊囊的死了,席慕只能比上一世更厉害,而不是因为她的影响,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
劝了半晌,尤妙见席慕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到了下午马车停下来歇息的时候,她特意带着念夏去了就近的书屋,去给席慕买几本书看。
她哥哥尤锦常看说极为用的买了几本,连书斋老板推荐的说是考试必看的也买了一大堆。
最后是席家的下人拿着小拖车,把书给送到了马车那儿。
尤妙捐了一箱她的衣裳,移出了空地方把那些书塞进了马车里。
顾着老伯爷的身子,他们这一路走得不快,至少要二十多天才会到京城。这二十多天正好拿来给席慕看书了。
……
尤妙的动静席慕略听到了,到了该上路的时候,掀开了车帘,席慕难得怔了怔。
不过没多久的功夫,车内就换了一个模样。
多余的摆设都被尤妙移走了,车壁上繁复的洒金绣帐都被换成了亮素色绸缎,周围放的软枕都撤了,车内一下子就空荡了起来。
中间放了个梨花木小几,上面放了个白瓷荷花锦鲤样的香插,上面插了一只冒着烟的香粒。
值得看是小几旁边放了一摞书籍,一看就是为了他准备的。
席慕看着这个环境,回头朝尤妙挑了挑眉:“爷以前不知道妙妙竟然那么望夫成龙,妙妙放心爷定不辜负妙妙苦心,让妙妙当上状元夫人。”
尤妙淡笑着抿唇没说话,席慕说了许多次娶她的话,因为徐妈妈在她身边教她规矩,连府里的人都说她要麻雀飞枝头了,但尤妙根本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听听都算了,按着她的身份就是席慕鬼迷心窍了,伯府的其他主子也不会准他丢人。
席慕上了马车,见尤妙咱没上来的意思,皱了皱眉:“你不会不打算陪爷一起温书?”
没有红袖添香谁耐烦在摇晃不停地马车里看书。
“我在车上会打扰爷,还是另乘别的马车。”
席慕向前迈了一步,双手一伸把尤妙整个人抱上了车。
“你在爷身边爷才觉得一切是对的,你要是不在爷的跟前,爷才静不下心做事。妙妙要是想让爷高中,就该寸步不离的守着爷。”
席慕这番话说的慷慨陈词,就像是真那么一回事一样。
但是尤妙在车上没待多久,席慕打开书就开始摸她的脸,尤妙见他目光放在书上,不敢打扰他,就没反抗说话。
然后等到席慕看到了第三页,觉得没意思干脆把书扔到了一旁,把尤妙抱入了怀里。
见尤妙的眼睛瞪得像是金鱼一样,滚圆的眼里全都是斥责,席慕笑出了声。
不过席慕这笑没维持多久,尤妙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根戒尺,一戒尺打在了他的手上。
席慕哎呦一声,这回换着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尤妙了:“你刚刚打爷了?”
这戒尺是尤妙买了那么多书,书斋的老板送的,她收拾车厢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放在了车里,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用场了。
“豪言壮志是爷说的,爷难不成想输给白子越?!难不成想成为笑话?!”尤妙板着脸,手里还拿着戒尺,这模样彻底像个望夫成龙的小娘子了。
席慕揉了揉手,尤妙打的不重,只是他太过惊讶罢了。
平日他闹得多厉害她也是咬他肩头,抓他的背,这晴天白日不办事她打他还前所未有。
“爷这手都肿了……”
席慕的娇没撒完,尤妙一戒尺“啪”的一声打在了桌上:“爷不想再肿别处,就快点看书,做到你自个说的事,别就嘴巴厉害。”
闻言,席慕舔了舔唇,想告诉尤妙“爷是不是嘴巴厉害妙妙还能不知道?”,但触到她凶恶的表情,还有她手上蠢蠢欲动的戒尺,耸了耸眉,把书又捡了起来。
第105章 学子
京城青竹胡同, 位置在靠城郊的地方, 后头靠山, 前头不远处虽然是个集市,但因为一条小河, 稍微隔开闹市的声音, 算是平民区一块难得的僻静的地方。
地理条件不错,又因为租金低廉, 不少外地上京赶考的学子都会选择住在这儿。
长久以来这地的风气氛围不错,被当地人称作学子胡同,连在京城的本地学子也有特地去胡同住的, 只是一大群学子住在一起, 有好处也有坏处。
春闱的日子临近, 这条胡同时时刻刻都是学子们抑扬顿挫的读书声。
虽然尤锦租的是个单独的小院落, 没有跟别人混租, 但基本开着窗坐个一上午, 不用看书, 就能把市面上出名流行的八股文给听全了。
而且除此之外……尤锦看到不停从墙头跃入院中的小碎石子, 无奈地叹了口气。
尤锦租的这屋子有些年头了,老榆木的大门开的时候咯吱咯吱的叫, 听着就觉得寒酸, 特别这份寒酸在面对门外衣着鲜艳的少女, 就更显得破旧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