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季老师礼貌微笑回应后,尤粒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悄摸摸往底下人群瞥去。
大家手拿各自的乐器,盯着他俩在窃窃私语。
“天呐,这个男的也太帅了吧。”
“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心动了心动了。”
“有徐嘉致帅么?”
“那比他帅多了。”
……
尤粒距头两排近,加上教室本身就偏静,几个女生的细声议论一字不漏的入了她耳里。
她忍不住想笑,微微抬了下嘴角,视线瞥向正在和季老师说话的齐砚,心想着他不知道是听到还是没听到。
这位季老师倒是很随和,从进来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淡过,结束了和齐砚的浅聊,她回归主题:“我是乐团的指导老师,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团的团员吧。指挥是我们院指挥系研一的学长,刘洋。”
尤粒随着她的话朝指挥看去。
是个戴着眼镜略显刻板的男孩子。
……
毕竟是乐团核心,着重介绍完指挥后,季老师分别介绍了团里的首席,至于其他的团员,都是简单的一语带过。
介绍结束,尤粒和齐砚按着季老师安排的位置入座。
季老师拿了两份乐谱传递到他俩手里,说:“我们这次演奏的曲目是《丝绸之路》和《彩云追月》,乐谱给你们了,自己器乐的部分回去多练练,每周一三五晚上在这儿排练,如果有事没办法来的话,记得提前请假哈。”
两人点头表示回应。
第一次来,由于曲谱还不太熟悉,齐砚和尤粒没有全程都参与排练,只看着乐谱在一旁读着,偶尔碰到稍简单一些的乐句便跟着视奏一段。
两个小时过去,今日的排练结束。
大伙儿散场,尤粒跟着齐砚来,就跟着齐砚一块走。
收好琴出了教室大门,齐砚扭头问她:“之前弹过这两首曲子没有?”
尤粒说:“《彩云追月》以前有弹过,《丝绸之路》只听过没弹过。”
齐砚思绪微一顿,想到曲子的难度级别,突然就有点后悔强拉她过来,担心她压力过大。
他试探性地又问:“那你能弹吗?”
“能弹,怎么不能弹?”她回答的很快,所表现出来的情绪丝毫没有齐砚想的那般勉强,反而自信满满,干劲十足,“离演出还有两个月,时间还挺充裕,我会努力练好的!”
那副积极乐观样子,齐砚瞧着倒是意外,同时也安下心。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下了楼梯到一楼,刚出了楼梯间,齐砚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叫唤,只是叫的人不是他,而是——
“尤粒。”
是道男声。
齐砚最先回头,尤粒紧跟着看去。
一位身姿挺拔、长相俊秀的男孩背着大提琴从楼梯上小跑下来,站到尤粒面前,长长歇了口气后,露出好看的笑容,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齐砚走在尤粒前头,和那两人隔着点距离,他认出来这男孩是民乐团里的一位大提琴手。齐砚淡淡地瞥着尤粒,和那个男孩一样,在等待尤粒回答。
尤粒记忆一般,近期见过好看到让她印象深刻的男孩子除了齐砚还是齐砚,所以这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她没印象,反问他:“抱歉,我们见过吗?”
齐砚闻言,眉梢微微一动,心里不禁想:记得你名字,哪能没见过?
尤粒这个回答似乎是男孩的意料之内,只见他的笑容不减反增,那双眼尾微翘的桃花眼笑起来还透着几分迷离——
“是我啊,徐嘉致。”
第20章 米立与石见20 徐嘉致
如果说面前这个人的长相尤粒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么他的名字,尤粒这辈子都不会忘。
青春期,情窦初开, 大部分人应该都逃不过对自己班上班长的迷恋。
尤粒便是这大部分中之一。
年少时的徐嘉致, 阳光干净, 不骄不躁, 谦逊温柔,成绩优异,试问哪位女孩不会心动?
只是那时候还小, 错把崇拜当喜欢。
怀揣着满腔的情感和冲劲,尤粒给他写了封情书。
趁着徐嘉致课间不在的时候, 偷偷摸摸的夹到了他的练习册里。
那晚回去, 尤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幻想着自己的喜欢可能会得到回应, 内心激动的一晚没睡好。
结果第二天到学校,老师却说——
“我们班长徐嘉致由于父母工作原因转学了。”
尤粒满心的期待和欢喜在那一刻化成了泡影。
那时太单纯, 以为徐嘉致是因为不知道如何拒绝她的表白, 故大费周章的转了学。
所以在这之后的两年里, 每每想起这个事,尤粒那无地自容的羞耻感都能瞬间遍布全身,让她懊悔不已。
后来长大了, 上了高中。偶尔再想起,只觉得自己的行为愚不可及且可笑。
再往后忙于高考, 那段懵懂无知的单恋加初恋, 就这样逐渐淡忘在记忆里。
……
不成想, 阔别多年,此时此刻竟和那位单相思对象再度重逢。
还是在大学,在距老家杭城一千多公里的延川市。
当下那一刻, 尤粒暗自庆幸,得亏楼道里的路灯昏暗,不然她这会儿耳赤面红的样子绝对被人瞧尽了,久违的羞耻感再度涌至,此刻再看向徐嘉致的眼神都闪闪躲躲,不敢正视,满心都在想着:别提情书别提情书别提情书求求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