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粒脑袋没转过来,听着他些许紧张的语气,嘴角忍不住偷笑,口气却装的严肃:“晚了,我已经受到伤害了。”
齐砚眉头拧起,懊恼地抿了下唇,讨好般地在她耳边说:“那我请你喝一周的桂花燕麦拿铁当做补偿,你看行么?也不一定都要桂花燕麦拿铁,铁咖里的都可以,反正请你连喝一周,怎么样?”
尤粒神色微动,心也跟着动了,转头看他,压制住嘴角的笑意,准备回应的话到了嘴边,又考虑到他的经济状况,一鼓腮帮子,改口说:“也不用一周,两天就好了。”
一杯28块,连喝七天怪贵的。
齐砚坚持:“一周,必须一周,不然没诚意。”
尤粒比他还坚定,一本正经的借口说:“喝一周我会腻的。”
看她神色有所缓和,齐砚也不多说了,立马顺着她的意答应:“那行,那你说什么是什么。”
闻言,尤粒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喜滋滋的同时又感到莫名的满足和甜蜜。憋了许久这会儿实在顶不住了,咧唇直接笑出来,语气轻快:“那就不生气了。”
公交车这时刚好到站,两人一前一后上去刷了钱,齐砚径直走到后排的双人空位旁。
他站在中间的走道,示意尤粒靠窗坐。等后者坐进去后,他才挨着她坐下。
高大的身躯挤在这座位上,顿时衬得空间都狭小\\逼仄。
车窗被拉开了三分之一,阳光暖洋洋的投射在脸颊上,风透进来,也不觉得寒凉。
车子匀速前行,齐砚原本望着街景的目光,不知不觉间落到了尤粒面上。
她侧着脸,认真的看着窗外,白嫩的肌肤吹弹可破,两鬓碎发被风拂动着,有淡淡发香飘来。银框眼镜挡住她的眼睛,从他的角度,隐约能瞧见她纤长卷翘的睫毛。
齐砚两眼定定的瞧着身旁的姑娘,神思开始飘忽。
……
“其实我叫尤粒,是米和立拼起来的那个粒,不是尤米立。”
“学长,你居然还会拉二胡!技术很牛掰哦。”
“我记性不太好,一般不愉快的事我都不会特意去记。”
“离演出还有两个月,时间还挺充裕,我会努力练好的!”
“学长微微笑起来也好帅哦。”
“我还从来没教过男性的朋友呢。”
……
“小尤粒这么可爱,就算喜欢也正常吧。”
……
到达一个站点,司机缓缓踩下刹车,两人的身子惯性往前一倾,同时将齐砚的思绪打断。
尤粒探了探脑袋,一望外头的公交站牌,突然转向他说:“这是延音的站点哎。”
猝不及防的扭头,令齐砚心头猛地一颤,差点慌了神。他故作淡然地别开眼,强压下胸腔的躁动,低低“嗯”了一声后,把目光转移到前方。
几个音院的学生背着器乐陆续上来,车门关上,车子继续不急不缓前行。
齐砚一瞥学生堆里头的大提琴,忽然想起些什么,心里在意的要命。
片刻,他整理好语言,开口:“尤米立。”
“嗯?”
“那拉大提琴的小白脸到底谁啊?”
拉大提琴?
小白脸?
尤粒愣了两秒钟,反应过来:“你说徐嘉致?”
齐砚点头。
尤粒别开眼,眼神飘飘忽忽地落到前头的广告屏幕上,还是那句回答:“就……初中同学呗。”
“初中同学你怎么那次见到他那么心虚,而且他每回看到你也烦人的要命。”齐砚显然不信,只觉得不单纯,装着一副淡定的模样,直言,“你不会看不出来他喜欢你吧?”
尤粒面上一顿,对齐砚的话并没有其他太过惊讶的情绪。
其实就算齐砚不说,她心里也猜到过几分这个可能性。
又是约她出去见面,又是邀请她一块儿走路,虽然回回她都婉言拒绝,想要保持距离的意思很明显,但徐嘉致却都跟看不到似的,热情不减反增。
她又不傻,就算在感情方面是个慢热的人,可这一来一回的,怎会看不出徐嘉致什么心思。
有这猜测,尤粒却想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徐嘉致会喜欢她。
两人不过就是初中同学,读书的时候也没说上过几句话,可以说根本不熟,自己当初错觉的喜欢他也只是觉得他优秀上进而已。
说他对自己一见钟情,也不太可能。她又不是大美女,腿也不长,身材……初中那会儿才刚开始发育呢,哪里看得出来?
又或者,他看到了情书,因为自己当年喜欢他,所以他也喜欢自己?可时隔这么多年,再深厚的感情也会耗淡了吧,更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有过后续,而且他长得也不赖,不缺女孩子喜欢,更没理由这么些年吊死在她这棵树上呀?
总之,想来想去,各种理由尤粒都觉得不成立,所以后来她也就干脆不去想了,反正她的意思是明确的。
不喜欢,不靠近,不接触。
飘远的思绪又重新飘了回来,尤粒侧目瞅一眼齐砚,有点难为情,欲言又止好几回,最后才喃喃地如实道:“其实我初中的时候……给他写过一封情书。”
后半句话,尤粒说话的声儿,比蚊蝇还小。
但齐砚离她近,加上很在意她的回答,耳朵是倍儿尖,一字不落,全听了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