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才慢吞吞地出现了一个勾。
这表示吃力,但没有非常吃力。沈眷根据她回答的速度看出她的意思了。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画勾画得很慢,正常人画个勾,也就不到一秒的时间,非常省力,但是小歌画了将近半分钟。画出来的勾看上去还细细小小的,显得瘦骨嶙峋。
沈眷想了想,接着问:“那跟之前在地砖上比呢?省力画勾,没有差别画错。”
顾树歌知道沈眷要确认什么,玻璃面比地砖摩擦力小,如果说更省力,那说明摩擦力大小影响她写字的流畅程度,也就是说,她变成鬼以后,力气也变小了。
她又画了个勾。虽然还是吃力,但比在地砖上,确实要好多了。
“大概是你现在没有实体,又很虚弱,所以力气就小了。”沈眷用猜测的语气说了一句。
顾树歌迟疑,她确实没有实体,可是她觉得自己不是很虚弱,因为她虽然是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但她没有那种随时要消散的感觉。
她犹豫了半天,才慢吞吞地在玻璃上画了一个勾。
画完一抬头,她就看到沈眷眼中满满的笑意。
她今天真的很高兴啊。顾树歌想。她也忍不住跟着笑了笑。
确实应该很高兴啊,她们找到对话的办法了,再也不用各自自言自语了。
“小歌。”沈眷唤她。
顾树歌认真听。
沈眷弯了弯唇角,说:“我们还得改进一下办法,比如,看能不能让你更省力一些。”
顾树歌立刻点头,赞同:“还有,一定要找到省‘墨’的办法!”这个才是最关键的,要是每次说话,沈眷都要割破手指,挤这么多血出来,那就太可怕了。
她一说完,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个办法。
她们可以试试能不能往血里兑水。
兑了水以后,不但能变多,而且,还可以让血yè不那么黏稠,减少书写时的阻力。
顾树歌马上就想把这个想法告诉沈眷,她沾了点血,准备写一个“水”字。沈眷的手机响了。
顾树歌只得停下,等她说完电话。
是林默打来的。沈眷简短应了两句,就对着身前的空气说:“木子同学到了,我们要先去见她。你对她比较了解,可以观察一下,有没有反常的地方。”
顾树歌习惯xing地回答:“好。”说完才想起她可以画个勾来回复沈眷。
她又慢吞吞地在玻璃面上画了一个勾。
沈眷耐心地等她画完,才对她说:“等见完了木子同学,我们再回家想改进对话方式的办法。”
顾树歌点头,又画了个勾。
茶几上用血画了好几个勾,边上还排着好几杯新鲜的血yè,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幅诡异的画面。
沈眷抽了几张纸巾,去擦顾树歌画出来的血迹。
顾树歌刚刚光顾着回答沈眷的问题,没有留意,这时看着她擦去血迹,胃中的饥饿感再度袭来。
血已经干了,擦起来不太顺利,沈眷低着头,一寸一寸地擦。顾树歌深深吸了口气,竭力忽略想要食用美味的冲动。
她不打算把她对鲜血的渴望告诉沈眷。
沈眷对她这么好,她要是知道了,多半会用自己的血来喂她。
她都这么瘦了,哪里顶得住。顾树歌看着沈眷专注擦拭的侧脸,有些心疼。
如果她有实体就好了,她一定好好对沈眷,至少把她养得胖一点。
这个念头刚起,顾树歌就觉得心像被针扎过一般疼。她以前是有实体的,她做鬼不过八九天。可是她有实体的时候,没有好好对她,甚至还躲着她。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沈眷擦干净血迹,把茶几收拾好,照例对着空气说了一句。
她领着顾树歌出门,顾树歌陷入懊悔中,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木子被安排在不远处的一家酒店里等她们。
那家酒店有顾氏控股,安排在那里便于隐藏行踪,控制场面。
林默派了一个女孩子陪着木子待在房间里,自己下楼去接沈眷,一边跟她汇报找到木子的事情:“她前天回国的,学校放假,她打算在国内过节。”
“在国内过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