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人已经跑得快没影了。奢香夫人???
“夫人莫怪,我为夫人讲解一番如何?”朱雄英既然赶来找朱至,不就是要接手朱至要办的事。远来的客人到了宫里,又是和朱至相熟的人,理当由朱至领人在宫中转上一圈,对大明的皇宫有所熟悉。
走到此处,朱雄英可以接替上。
奢香夫人观朱至神色匆匆,自知是有要事要办,岂敢留下朱至,面对朱雄英这副代替妹妹招待她们的态度,奢香夫人岂敢挑三拣四,以为上佳才是。
“陈姑娘若是脚下不舒服,不必勉强。”朱雄英并未忘记身后的陈亘,叮嘱的是与朱至一般无二的话。
奢香夫人一顿,若说朱至身为女子,体恤女子不易,她的叮嘱没有问题,朱雄英这样的男儿,竟然也如此体恤?
啊,或许是耳濡目染,兄妹二人都是温柔体贴的人。
奢香夫人脑子过了不少念头,最后都化为平静。
陈亘应下一声,真就不急不慢的跟着,听着朱雄英娓娓道来宫中的景致,以及亭台楼阁取名的深意。
朱雄英解说得浅浅易懂,还能引经据典,奢香夫人听得都入了迷,直到奢香夫人身边的人来禀,请奢香夫人回去一趟,有些事须得奢香夫人出面解决。
饶是奢香夫人听得意犹未尽,也不得不与朱雄英告辞。
这样一来,便只剩下朱雄英和陈亘了。
朱雄英回头看了陈亘一眼,私自走入一处凉亭入座,指着对面道:“陈姑娘坐。”
陈亘陪着走了一天,虽然人人都迁就她,有意走得慢,可她这一双脚啊!
“我竟不知姑娘如此倔强。”朱雄英何许人也,能没有一点眼力?三寸金莲能走多远的路,有宫中太医普及,加之朱雄英自己也观察过,心里有着数。
“太孙说什么?妾听不懂。”陈亘明摆着不接朱雄英的话,朱雄英一眼瞥过,并未再多言。
“太孙若无事,妾先行告退。”陈亘果断决定走人,孤男寡女难免落人口舌,她须避讳。
不想朱雄英道:“至儿留你在宫中住下,你要走也是回东宫,如今的东宫,你最好莫去。”
此话落下,陈亘自是想起朱至为何走的。
立刻明白朱雄英并非玩笑,而是东宫之内确实有事。
“怎么?不信?”朱雄英看着陈亘依然站着不动,微拧了眉头,他好心提醒,陈亘不信。
“太孙非喜于玩笑之人,妾自然是信的。只是太孙与妾毕竟不适合呆在一处。”陈亘相信朱雄英非那不懂规矩,不知这世道对女子何其苛责的人。
朱雄英一眼扫过周围道:“若是谁敢乱嚼舌根,杖毙。”
所有伺候的人都不由低下了头,无声的说,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嗯,陈亘不得不说,朱雄英的威严是有的。
“坐吧,等着至儿过来。”朱雄英再一次开口,陈亘就是想不坐都不成。
祝娘已然命人送上茶水,与朱雄英倒了一杯茶,也没有忘记为陈亘奉上一杯茶,陈亘道一声谢接过,也确实有些渴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祝娘为她继上。陈亘余光扫过朱雄英,只见朱雄英身姿挺拔的端着茶,姿态优雅的细品着,很是享受。
“见奢香夫人感观如何?”陈亘瞥过朱雄英一眼,不想朱雄英突然问。
“识大局,明大理,胸有丘壑。”陈亘话虽不多,听着马皇后与奢香夫人,朱至与奢香夫人的对话,却知道奢香夫人能代子主掌彝族大事绝非偶然。
“依你所见,奢香夫人比之我的祖母,妹妹如何?”也不知朱雄英是不是有意刁难,竟然推出马皇后和朱至让她比较。
一时间陈亘顾不上失礼,直勾勾的盯着朱雄英。
“闲谈几句罢了,不必太拘束。”不料朱雄英自顾自续上了茶,风轻云淡的将事情定义为闲聊。
可这是闲聊?
“皇后娘娘能在陛下式微时助陛下,功成后为天下君臣的定海神针,非奢香夫人可比。至于郡主,郡主算是一个心思纯正的人,认准一件事,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然陈亘不能不接话,在她面前的这一位是太孙,大明的太孙。一个对朱至同样有着极大影响力的人,她不敢保证朱雄英与她的试探会不会传到朱至的耳朵里。
“我们家,我祖母说了算。”朱雄英突然没头没尾的冒出这话,陈亘微拧眉头。
“你是一个聪明人,所以,你该知道如何把握机会。”但是,朱雄英的话并未停下,反而透着几分蛊惑。
陈亘再一次失态的与朱雄英对视,朱雄英道:“你要做成什么事,应该不会忘记。既想成事,须如何为之,你也明白。得我祖母召你进宫,千载难逢。错过了,许是再也不会有。”
不知怎么的,陈亘有一种自己藏了多年的心思全都被人看穿的感觉。在她不知该如何反驳朱雄英时,万幸朱至去而复返。
“呼,下回,下回哥哥自己回去。”朱至跑得急,额头都是汗,因而也顾不上歇会儿,直接端起茶壶一饮而尽,这才缓过来。
“我回去不合适,东宫外人太多。”朱雄英收回方才板起的一张脸,如是接过话。
朱至一把抹过嘴角的水珠,朱雄英低头找出帕子正准备递过来,结果看到这一幕,乖乖收回去,算了!
“如何?”末了朱雄英也没有忘记问问,事情怎么样?
“去得及时,再慢一步事就成定局了。”朱至急急忙忙赶过去,差一点,是真的就差一点。想想都后怕。
“不过你自己去跟爷爷和奶奶解释,还有咱爹和咱娘。”朱至把消息丢出去后多一刻都不想久留,剩下的事交给朱雄英自己去处置。
朱雄英应一声,这就准备起身。
朱至注意到只剩一个陈亘,“奢香夫人呢?”
“回去了,似乎出了什么事。”朱雄英并未在意。谁还没点事。
“这样啊,知道了,哥哥也去吧。”朱至催促朱雄英解决自己的事去,他莫不是觉得这件事不急着解释。
“你呢?”朱雄英是准备走,不过朱至呢,她留下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