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太子领着一双儿女利落走人。
朱雄英瞅了朱至好几眼道:“你可以,把爷爷哄得这般高兴。”
朱至骄傲昂头道:“那当然,爷爷是上了年纪喜欢人陪着,喜欢人哄着,小时候爷爷陪着咱们玩,如今我也就陪着他玩,又不是多难的事。还能哄不好爷爷?”
太子低头一笑,也就想起朱雄英和朱至两个一道离开应天后朱元璋的不高兴,就算把朱允熥弄到朱元璋身边,都没能让朱元璋因此有所高兴。大抵,朱允熥是没有朱至这份心的。
至此,太子又觉得,一个不小心,他对儿子的要求略有些高了。
“以后回来就去多陪陪你们爷爷奶奶。”太子觉得,儿女能把朱元璋和马皇后哄高兴,就得让他们继续再接再厉对吧,省得他们把两个老人忘得一干二净。
“我是的啊。”朱至表示她可乖呢,什么时候不是一有空就来陪着朱元璋和马皇后了。
“为此娘都吃醋了。说我就念着爷爷奶奶,都没有好好陪过她。”常氏有此埋怨也实属正常,毕竟朱至和朱雄英自小就在朱元璋和马皇后的跟前长大。出去几年不见,回来了人还是往朱元璋和马皇后跟前凑,当娘的何尝不想好好的跟儿女在一块呆久一些。
况且,朱至这就要出嫁了,嫁出去的女儿再想到跟前来,哪有那么容易?
“多陪陪你娘吧。”啊,太子也想起常氏了,毫不犹豫的决定让朱至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常氏,朱至......
这话太子敢当着朱元璋的面说吗?
“你娘这些年总念叨着你们,再想到你马上就要出嫁了,她心里比谁都难受。”太子果断的为了夫人舍弃爹娘,也是因为眼下的常氏,心情复杂的难以言喻。
“你娘着急上火的样子,你没看见?”太子又提起这事,朱至果断的把嘴闭上,“好,等明天见完北元的使臣,接下来我一定好好的陪着娘,哪都不去。”
太子这回算是满意了。朱雄英问:“你打算跟北元继续提出什么要求?”
此事说来朱雄英和朱至还没有认真的合计过,该趁着答应借粮的机会,跟北元讨要些什么。
朱至立刻眼睛亮闪闪的道:“要人,要人心。”
朱雄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人心怎么要?还能指望着北元的人给他们送上来不成?
心存疑惑的朱雄英目不转睛的盯着朱至,等着朱至给他解释。
“借他粮食,也不能只让人拉回去就算完了。得我们亲自送啊,咱们得让北元的百姓知道,粮食是因为大明体谅北元百姓的不易,所以才借的。可不是因为他们北元的统治者跑一趟向我们借,我们就肯借。到时候怎么当着北元百姓的面收拢人心,全看送粮的人懂不懂?”朱至挑挑眉头,明摆着早已准备好了套路等着人钻。
太子也好,朱雄英也好,听着朱至这个主意,瞬间精神大振。
朱雄英立刻道:“我要是北元的使臣,一定会在借完粮草回到北元,向所有百姓道出此行的不易,同时也得振奋百姓,让他们知道中原大地,地大物广,粮食充足,只要他们一举南下,好东西都将是他们的。”
点点头,朱至表示没错,正常人都会这么操作,否则怎么把所有的矛盾转移出去?
可惜他们大明这回借粮草,可没有打算让北元上位者出面充当好人。借粮的明明是他们大明,当好人的肯定也只能是大明。
朱雄英默默的从朱至竖起大拇指。
“你要北元给人,供他们吃供他们住,又是有什么打算?”太子没有忘记刚刚朱至当着朱元璋的面说的话。
此时的朱至更激动的冲太子道:“人,人来了就不怕收不拢他们的人心。咱们修缮北平,不管是修河修桥修宫殿,样样都缺人。本来请人干活就得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他们,落到北元人头上也会一视同仁。我不介意他们半个月换一回,也就是说半个月换了一批人,他们在我们这好吃好喝好住的,难道回去了能忍住不跟他们的族人讨论?”
说到这里的朱至有意停了半响,等着太子和朱雄英缓缓后道:“北元如今遇上难处,本就因为粮草不够,这才不得不向我们大明借粮,可是就这十万石,我也保证他们填补好自己的窟窿。相比于在我们这儿有吃有住有喝,跟着北元吃不饱穿不暖还得被人欺负,试问谁会忍不住偏心?”
朱至激动的拍掌,“以为借了我们的粮草就能重振雄风,甚至可以借此机会对咱们动手脚?十万石粮食,别说他们打着借的名号了,就是白给那也给得值。”
作为一个擅长权衡利弊的人,必须得明白对于国家来说什么才是重要,当然是人心,只有人心在他们这一边,后面就不怕谁敢再卷土重来。
“你是个有福气的人。”太子听完朱至的话后看着朱雄英,只觉得儿子比他有福的多。
能得朱至这样一个脑子活络又心怀国家,更有真本事的人相助,将来天下何愁不平。
“爹,这也是你的福气。”朱雄英眼睛亮闪闪,甚以为太子说的极是,但是现在难道就不是太子的福气吗?
“是,也是我的福气,是大明的福气。”太子越看朱至越是满意,伸出手抚过朱至的头,心情之好自是不用言语。
朱至突然被亲爹和亲哥夸赞,颇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别这么夸我,我没有那么好。再说了,要不是遇上你们,别人容不容得下我还是两回事呢。别说什么谁是谁的福气这样的话。咱们一家子都好好的才是莫大的福气。”
说着话,朱至一手挽过太子的胳膊,一手挽过朱雄英的胳膊,干脆利落地把两人拉在一块,朱至且道:“说好的将来可不许为了权势反目。”
太子不客气的给她一记眼刀子,“你这张嘴啊,实在是口无遮拦的很。”
明晃晃的嫌弃。朱至哪能受下,吹胡子瞪眼睛的道:“我还不是因为害怕吗?”
承认自己的恐惧,朱至并不觉得有什么羞愧的,反而理直气壮的道:“自古以来帝王之家没有真情,父子反目不都是为了上面的那个位置吗?爷爷对咱爹的好,可以算是亘古未有。我当然巴不得爹也能像爷爷对你一样对我们,那我也怕有个万一呀。不过我也有言在先,将来你们要是真的吵了,我可不掺和,我第一个跑得远远的,让你们永远找不到我。嘶!”
结果朱至的话音落下,太子第一次扯住朱至的耳朵问:“跑,你跑哪去?我们当父母兄长的都还在这儿,你能跑到哪去,你要是敢跑,我把你的腿都给打折,信不信?”
没想到太子的手劲还挺大,朱至被太子抓了一个措手不及,压根没有想到,因此耳朵被太子牢牢的扯着,朱至纵然吃疼也是不敢挣扎。
“爹,轻点,很疼。”朱至赶紧向亲爹求饶,盼着亲爹能够手下留情,别把她的耳朵都给扯坏了。
“还敢不敢说跑了?”太子为什么扯朱至的耳朵?朱至是选择性听不见吗?那没关系,太子稍一用力再次追问。
“不敢了,不敢了,爹我再也不敢了,您手下留情。”朱至如何也没有想到太子下手挺狠的,为了让耳朵恢复自由,赶紧配合着太子承认错误,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太子总算是略微满意的松开了手,“一言不合就说跑,你倒是脾气大的很。”
朱至不断的给耳朵揉着,疼是真疼啊,肯定都红了。
对于太子横眉竖目,朱至还得认错态度良好的道:“不敢了,不敢了。”
这回太子总算是满意了。
“咱们自己家的人有什么话只管敞开的说,用不着扭扭捏捏含含糊糊的。你们自小在我身边长大,你们的性子我心中有数。从前我护得住你们,以后我也能护得住你们。只是你们两个须得谨言慎行,从前不做的事,以后也不能做。”太子告诫着儿女不管在任何时候都必须牢牢的记住,不该做的事情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