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书房里,梁安泽往书桌上排放了一面镜子,桌灯被他打开并拧着对向镜面,姜明宇被刺了眼,不满道:「你以为你在审犯人?」
梁安泽一言不语,姜明宇配合也不説话,但也只是几秒的时间,姜明宇还是忍不住开口辩护,他说自己绝对不是有意隐瞒潜伏在他身上的事。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姜明宇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又再次死里逃生活了过来,虽然某种程度上确实如此,但寄宿在梁安泽身上绝对不是他想要的附加条件。
「你刚醒来的时候身体很虚弱,我怕你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梁安泽很难説明他现在复杂的心情,姜明宇的存在对他来説是一种无法言语庆幸,但同时也是他无法解决的困境。
「后来你出院,身体好点了我就説了,但是你那天醉倒了。」
等到了第二天姜明宇打算再次向梁安泽表明时,突然又想起自己当时得知梁安泽存在时的那种惊恐害怕,于是也想要吓一吓梁安泽,没想到梁安泽根本不怕,还跟他较劲起来。
当然,除此之外,他其实也存有一些私心。
「我只是…这个时代对我来説很新奇,我就想着多留几天……」
梁安泽不露声色,「那你现在被我发现了怎么办?」
姜明宇有些紧张,「怎么办?」
梁安泽问:「你説呢?」
姜明宇不説话,他大概知道自己的结局。
「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梁安泽拿起桌边的拆信小刀,在镜子前晃来晃去,「找法师想要把我打得魂飞魄散的这些事还记得吗?」
「那不管用。」姜明宇说:「或许你可以试一试徐生的方法。」
拆信小刀顿然跌在桌上,再次听见这人的名字,梁安泽竟然感到一丝畏惧,在姜明宇大量出血意识模糊时,他曾短暂的佔据身体的主控权,短短的几分鐘,他体验到濒临死亡的感觉,那是种无法言语的痛苦,渗入骨髓的撕裂,喘不上气的窒息,全身犹如跌入冰窟一般冷得不停打颤,徐生像个疯子失去理智的摇晃着他,叫他不要死,叫他把人还给他。
漫天漫地的血色让梁安泽至今记起依旧心有馀悸。
他怕的不是徐生这个人,而是他所造成后来的局面。
「别再跟我提这个人!」
姜明宇见他发怒,赶紧转移话题,「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几个要求?」
梁安泽愣了几秒,「什么?」
「无论你想怎么处置我,我都会配合,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几个要求?」
梁安泽不可置信的盯着镜中人。
「不多的,就两个而已,你带我去见我家人和队友最后一面好吗?」
梁安泽心想这是什么恶性循环,之前他哄骗姜明宇帮他完成遗愿清单,现在轮到姜明宇……
姜明宇说:「你知道我不骗你的。」
梁安泽陷入沉默。
姜明宇又説:「不会像你骗我那样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