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决发现以后,马上就把他的手从自己腰上拿开来,在不弄醒他的前提下,把他推滚回了另一边。
安顿好施世朗以后,他重新睡下了。
睡得迷迷糊糊时,他突然感觉被子全部都被堆到了自己身上,转头一看,施世朗正蜷缩在床的另一侧,好像很冷一样,用双手紧紧抱着自己。
老天,明决抬手用力拍一下前额。
多大了,还踢被子。
片刻过后,他将被子重新盖回施世朗身上,帮他把被单严严实实地掖好后,才睡了回去。
不到二十分钟,那床被子又全都回到了他身上。
明决是伤透了神,但他对施世朗是无计可施,只好坚持不懈地帮他盖被子。
终于,在踢被子-盖被子这样的机械动作来了近十轮后,明决是忍无可忍了。
他轻拉着施世朗翻过身来,然后把他按进自己怀里,再将被子盖到了两个人身上。
施世朗撒野惯了,被他抱在怀里,一时有些不适应,跟只宠物一样乱动着。
“好好睡觉。”
明决装凶地吓唬他一句,施世朗立时温顺下来。
旋即,明决闭上了眼睛。过了一小阵,他两边唇角蓦地松动了些,两臂环抱着施世朗,用脸碰了碰他的面颊,轻轻地说了一句:“真乖。”
朝晨的天空有一种洞明世事的清透。窗帘拉开后,早上低温的日照经玻璃窗逡巡而过,使得向阳的房子里看起来十分亮敞。
施世朗睡醒过来,大脑里空白无物,安躺在床上,只静静地望着屋顶的环灯出神。
过了一阵,他的思路稍微清晰的时候,听见屋里面有脚步声。
他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没过一会,看见明决端着两只白盘子从厨房走了出来。
走到半路时,明决转脸往他这边看了一眼,发现他已经醒了后,停下了脚步。
明决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几秒钟,然后开口了。
“先去洗漱吧,”他看着施世朗说,“浴巾牙刷我都放在浴室里了。”
施世朗看着他,安静地点了下头。
施世朗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明决刚好走到餐桌边。
他看了施世朗一眼,随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过来吃点东西吧。”他对施世朗说。
施世朗再次点了下头,随后赤脚踩着地砖走了过去。
施世朗坐下来后,注意到手边放了一杯温水。
“喝点吧,”明决不咸不淡地说,“解酒的。”
施世朗握起水杯,喝了一口后,发现有阵淡淡的甜味。
里面兑了蜂蜜。
他喝了两口以后放下水杯,抬眸往安静吃着早餐的明决那边瞥了一眼,心想还是别开口破坏现在这种平静的氛围,便默默拿起了刀叉。
他正按着刀叉切奄列时,忽然听见明决清淡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下午你有事吗?”
施世朗略显惊奇地抬起头来,盯着明决看了几秒钟后,小心翼翼地说:“没,没有啊。”
“那好,跟我去个地方。”明决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半点波澜。
话落,施世朗不觉抿了抿唇。他略带欣喜,又轻轻地问明决:“去哪里?”
明决慢条斯理地切着奶酱多士,头也不抬地说:“我帮你约了一个医生,他在治疗创伤后遗症方面十分专业。”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施世朗脸色的转变,放下手里的刀叉,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自顾自往下说:“约的是下午三点,两点出发……”
“我没病!”施世朗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起身的同时,因为情绪起伏过大,咣当碰倒了水杯。
那水杯掉落在地砖上,瞬间摔成了稀碎。
明决也站了起来。
施世朗站在长形餐桌的一侧,无比坚定地看着明决说:“我说了,我是爱你!”
说完,他作势就要朝着明决走过来。
明决一发现他没有穿鞋,立时快步走向他,在他横冲直撞着就要踩上地面的碎玻璃时,一把将他抱起来,转身走两步后将他放下。
放下施世朗后,他准备收回手,却被施世朗给死死抱住了。
他抬起手去试图拿开施世朗紧箍自己肩背的双臂,却不知道施世朗哪里来的力气,怎么也卸不掉它们。
这边不行,他又用手尝试着去推施世朗,一边推一边说:“施世朗,冷静点。”
施世朗贴得他紧紧的,他按着施世朗的肩根本无从下手,语气无意间重了两分:“你先放,先放开我。”
“我不放!”施世朗高声回他。
话落,他像缠生的藤本植物一样,愈发抱紧了明决,执拗地对明决说:“我绝对不会放开你。”
明决没有接他的话,沉默少时后,似乎是觉得施世朗这样子根本听不进他的话,推挡施世朗的双手慢慢垂了下来,只仍由他这么抱着自己。
', ' ')('察觉到明决松懈了对自己的抗拒,施世朗的手臂也不再那么蛮勇,默默把脸埋进了明决的肩颈里,隔着衣衫去感受他的体温,他的味道。
他的脸贴着明决的皮肤,用有些轻微的声音开口说:“明决,我没有病。”
“你不是犯罪者,”他紧抱着明决讲,“我也是一个对犯罪者产生不当感情的受害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