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松了口气,对视一眼。
小助理感慨:“小骚货还挺勾人。”
主厨关火,倒掉做了一半的汤,说道:“走,下班了。”
童话般的白色城堡熄灭了一楼厨房的窗灯,只剩下城堡西翼的塔楼还亮着灯,隐约可见室内有人影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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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上午九点,冬日的阳光明媚地穿过两排常青树,在行人道上投下笔直的树影。
一辆惹眼的法拉利LaferrariAperta缓缓驶出公寓大门,尹铎降下车窗,冲门卫室的保安点了点头。他私服的衣品非常好,立领皮夹克,脸上戴着墨镜,看上去桀骜潇洒。
——尹铎没有看见的是,公寓正门的马路边,那辆停了一个早上的银色现代轿车无声无息地打火起步,跟在尹铎车后汇入了纽港市的马路。
嗡嗡!
放在副驾上手机忽然振响,屏幕上显示着【联系人:薄兮】。
尹铎踩下刹车,同时戴上蓝牙耳机:“喂?”
对方似乎说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尹铎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了,眉头非常不悦地拧了起来,言语严肃又紧张:“哦?是吗?你怎么让他认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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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顾先生?顾先生?能听到我吗?我是高深呀,”现代车里的中年男人调整了一下蓝牙耳机的位置,“‘罗密欧’已从家里出来,“杀翁”行动正式开始,我的枪装了消音器,待会儿开枪的时候您可能听不清,但我会提前告诉您一声,我说‘哟哟’就代表我开枪了哈,您就兒枚吧。”
此时前方路口正好亮起红灯,尹铎的LaferrariAperta停在直行车道上,现代车驶入右转与直行车道,两辆车在同一水平线上紧紧相邻。
高深降下了车窗,隔着一层窗玻璃,隐约能看到尹铎严肃的侧脸。
蓝港公寓位于市中心偏南的高档住宅区,临近几个大型商圈。上午九点,在商圈相当于凌晨,这条路几乎没有车辆,行人也寥寥无几,是再好不过的动手时机。
高深举起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尹铎的侧脸,冬日阳光反射在窗玻璃上,冒着森森寒意。
然而就在这时,LaferrariAperta突然起步朝前方猛地窜了出去,犹如一支离弦的利箭,将银色现代远远甩在车后。
“我艹,他跑了,我应该没暴露吧……诶等等,他掉头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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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没有不满意,监听期结束了却没抓到深蓝的把柄,我怕你们用极端的手段,”尹铎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动手吧,你立刻去找奚荟法官下逮捕令,我先回家换衣服,二十分钟后检察院见,叫上稽查科的兄弟们,晚上我请客喝酒,这阵子大家都辛苦了。”
LaferrariAperta在路口处掉头返回,忽然,尹铎眼角一瞥,只见后视镜中一辆银色现代紧紧跟在他车后,他瞄了一眼仪表盘,不由得皱起了眉。
30迈?这样还不超过去?
他开这辆LaferrariAperta上路时,没少被恶意挑衅,甚至这么一辆“豪宅”上路,后面的车都生怕发生追尾事故,离很远就躲开他,像今天这种一直被跟在车后的情况还是头一回发生。
但尹铎正在高速运转的大脑没空为别的事分心了,他主动打了右转向灯,让出了左侧快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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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我刚要撞上去,他怎么回事?未卜先知吗?”高深骂骂咧咧,“我瞧他那窗玻璃是防弹的,本来打算怼他屁股,等他下车骂我,我再近距离给他一枪,这他妈的……”
顾偕站在办公室内的临街落地窗前,阳光照在拔地参天的大楼上,反射出冰冷的白光,整个城市都匍匐在他脚下。
“顾先生您还在听吗?尹铎回家了,但小区门口有个傻逼开错车道堵车了,尹铎把的车停在路边,正往家走,看他急匆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我了,我现在下车过去,趁现在给他一枪,”高深扭了扭脖子,“我们准备‘哟哟’了啊。”
“嗯,”顾偕端起咖啡杯埋抿了一口,神色漠然而冷静。这时他放在桌子上的另一部手机忽然振动起来。
“顾先生?我刚刚收到法院线人的消息,”宁天辉猛打方向盘,语气焦灼而严肃,“尹铎申请了逮捕令,目标是你们精英组中的一个人!现在正在去抓人的路上!”
顾偕瞳孔紧缩!
那瞬间他的视线穿过虚空与时间,仿佛看见命运从即刻起,毅然决然奔向千百条岔路口,无数个模糊画面碎片式浮现在眼前。
而他旋转着站在暴风中心,窥见了每一条路延伸的方向……
旋即,命运的轨迹从岔路口倒回,在悲剧降临前的那一秒,他又站了办公室的空地上,听见宁天辉问道:“我现在正在去深蓝的路上,您在办公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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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铎匆匆穿过马路,手机屏幕在门禁卡机器上滑过,嘀一声后,小铁门自动弹开。
这时身后有人突然喊了一声:“诶,哥们儿,等我一下!”
这种门禁严格的小区经常有人忘带门禁卡,进出要么去值班室登记,要么尾随带了卡的人。尹铎从前也没少干过忘带卡的事儿,但自从去年一月小区开发了门禁卡App以后,很少有人再因为忘带门禁卡被拦在门外。
——可能是懒得掏手机吧。
尹铎拉开铁门,绅士教育让他无时无刻都准备着让后面的人先进门,但紧接着尹铎的目光看到说话人的模样时,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异样。
——这个男人的打扮似乎不像是本公寓的住户?
“谢了哥们!”
高深笑眯眯跟了上来,憨厚地向尹铎点头致谢,然而此时此刻他藏在运动服上衣口袋里的手正握着枪,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枪口对准了尹铎的腹部。
小铁门前是个监控死角,保安在马路上劝大家往后退几步,让开错了车道的车主能掉头出去,他在这里解决了尹铎,没有人会发现。
“今儿天不错,是吧,”高深笑了笑,“哟哟!”
拇指咔嚓一声扳开保险栓,食指扣下了扳机——
“住手!”
耳机里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千钧一发之际,高深的手指瞬间停住。
顾偕道:“先不杀他。”
高深惊诧:“啊?”
尹铎紧接着也“啊?”了一声:“我说,这位先生你是本小区住户吗?我怎么没见过你?您要是个老弱病残孕我帮您开下门也就算了,但是不好意思啊,我不能让本小区的黄金治安砸在我手上。”
尹铎在高深那惊诧的目光中拉开门,走进去,咣当关上了铁门,徒留高深一个人隔着黑色铁栏杆在风中凌乱。
“钱会照付,他这条命先留着。”
顾偕挂了电话,转过身,只见玻璃走廊的对面,来加班的朱砂刚刚放下拎包,坐到办公桌后,翻开了几份文件。
她若有所感的一抬头,正好撞上了顾偕的目光。旋即,她平静而友好地冲顾偕微笑。
人,生来就有征服欲,朱砂更是极端慕强。
决战之前杀了对手,朱砂惦记着未分的胜负,会让尹铎成为她心底的遗憾。
想将尹铎从朱砂心底连根拔起,那就要将尹铎碾在脚下,让他再无翻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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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钟声悠长,香炉前的高香熏得鹿微微直流眼泪。
“菩萨保佑,保佑我们微微呀,早日嫁个如意郎君。”
“外婆,您怎么不求我升职加薪呢?”
“女孩子工作再好,也是要嫁人的呀,”外婆不满地瞥了她一眼,继续虔诚祈祷,“我们学佛的要向善,你赚得再多能花多少,钱啊,够用就好,重要的是人平平安安的,我这几天啊,总是梦见你,哎哟梦倒记不清了,但那个梦可怕的哟,人向善,佛菩萨才会保佑你。”
鹿微微虽然对老生常谈的事情不耐烦,但还是举着香,默念到:“菩萨呀菩萨,如果您真的有灵,请保佑外婆身体健康吧,我也不需要如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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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部门经费不足,上头命令不准再加班,星期六的检察院内空无一人。
门卫大叔打了个哈欠,突然走廊深处响起了齐刷刷的脚步声,只见一行人匆匆穿过走廊,步伐间掩饰不住的谨重严毅。
尹铎走在最队伍前方,一身笔挺的西装勾勒得他潇洒又英俊,身后跟着十几名穿着印有“经济稽查科”几个大字的衣服的探员,犹如上战场前的兵将,一伙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检察院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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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简单公寓内,温时良忧心忡忡地挂了电话,转身蹲在猫窝前,拎出了一只蓝眼睛的布偶猫。
小猫虚弱地喵了一声,撒娇似的翻过了肚皮。
温时良叹了口气,摸摸猫猫的肚皮:“医生说你现在必须要去检查,耍赖皮也没用,我们马上就走,再晚一会儿,有你好受的!”
他拉开透明猫包的拉链,将小家伙装了进去,隔着包包,戳了一下猫猫的额头:“幸好今天我没加班,不然你就死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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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辆警用依维柯停在检察院大楼前,每辆车前都站了四名持枪警察,气势磅礴,肃杀果断。
尹铎疾步冲下台阶,黑色衣角在风中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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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楚然蹲在厨房门口,乖巧地削着土豆皮。门外麻将声、说笑声以及吵架声乱糟糟混在一起,百十来口的大家族每年都趁着祖奶奶生日这天聚在一起,亲戚们刚聊两句就开始相互攀比。
妈妈掀了门帘儿进来,眉梢掩不住喜色,悄悄说道:“你三叔公不信你能赚这么多钱,给他看手机银行也不信,你爸带他去银行查账户余额了。”
鹤楚然腼腆一笑。
“你有孝心,我们都知足,但你也不要太累了,”妈妈接过土豆放在案板上切成片,语重心长道,“我听说你们老板的口碑不太好,你一向是个好孩子,听话,别干那些违法犯罪的事儿,钱得清清白白的,一家人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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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重重关闭,四辆黑色依维柯前后驶出大门,汇入繁忙的纽港市马路。周末中午,一队警车气势如虹,穿过车马喧嚣的街头,自路口风驰电掣而去,引得路过行人纷纷拍照目送警车远去。
尹铎坐在座位上,面色阴沉,没有一点兴奋或激动。
车厢内微微晃动,所有人屏气敛声,虚空中似乎有一根无形的琴弦绷到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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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一!”
教堂门前,新娘闭眼向后一抛,手花落入跳起来的人群中,众人的视线落在了接到手花的那个年轻女子身上。
“那不是校花吗,我记得你当年追过她,还被她当众处刑读情书了,”旁边人捅了捅张霖,“今时不同往日,你都在深蓝工作了,怎么样,一雪前耻去?”
张霖摇摇头,似乎心有戚戚。
“别怂啊,我看她可一直在瞄你呢,”旁边还有人在起哄,“除非你今天以杀妻罪当场被戴上手铐抓走了,否则你就是最靓的崽。”
校花正和小姐妹说话,余光很明显望向张霖。
向来自信又张狂的张霖目光闪躲,却突然被人从背后一推,一个踉跄站了出来,校花似乎被他逗笑了,大大方方转过身望着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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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胎摩擦着柏油路面,警车稳稳停下,车门砰一声被拉开,持枪的警察鱼贯而下,尹铎紧随其后,整理了一下外套风衣,略微抬头望向前方大楼。
他面色沉静,逆着光看不清脸上表情,脊背与长腿恍若被日光勾勒出一条绷直的线,看上去像T台上的男模。
“老板?”手下低声呼唤。
尹铎一抬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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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资本大楼。
蔡翔拎着公文包大步穿过走廊,经过朱砂办公室时,探头一愣:“朱小姐?”
“好久不见了,”朱砂放下文件,站起身活动着肩膀,“你这年假休得恍若隔世了吧。”
蔡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手上婚戒在日光中反射着耀眼的光。
“确实没想到度假能度到真爱,也没想到求婚这么顺利,更没想到这就有了……”蔡翔叹了口气,“还是宫外孕。”
朱砂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祝你新婚愉快,人还在就好,以后慢慢养身体。”
蔡翔点点头。
“你怎么今天来了?”
“提前回来熟悉一下工作,”蔡翔伸了个懒腰,“梦醒了,该赚奶粉钱了……欸?怎么回事?”
朱砂顺着蔡翔的目光望去,只见办公室落地窗外,尹铎一行人正走上旋转楼梯,步伐间带着腾腾杀气,直奔朱砂而来。
“尹检察官?”朱砂绕过走廊,主动迎了上去,“您这是有何贵干?”
尹铎没说话,他身后一名经济稽查科探员亮出了一张逮捕令,两个探员越过朱砂,一左一右拷住了蔡翔。
“蔡翔,你涉嫌贿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质检部化验组组长孙嵩明,你现在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在法庭上作为指控你的不利证据。审问前,你有权与律师谈话。在审问过程中,你也有权让律师在场。如果你无法负担一名律师,你希望的话法庭可以为你指定一名律师。如果你决定现在在没有律师在场的情况下回答问题,你也有权随时停止回答。”
尹铎平静地注视着朱砂。
朱砂胸膛微微起伏,淡淡微笑道:
“尹检察官,我们来日方长。”
————以下不收费————
杀尹铎杀三天,今天再不杀完我就杀人了。
今天提前更新了明天内容,明天不更,后天晚上八点见,今天晚上校对姑娘差点儿疯了以及她让我补充一下:
上一章柏素素脱衣服那个“钩”字,而不是“勾”这个是根据“拉钩”来确定的,是指手指钩状动作,都是用钩。
走两天感情线上的修罗场,然后再进超燃的商战线,让我们给疯狂踩雷的王冠集团唱一首《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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