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房子太大,想要寻找一条项链,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御兆锡双腿交叠坐在沙发里,隽黑的目光如炬。
御筝搂着御雍坐在他的身边,眼眶微微发红,“哥哥,能不能找到项链?”
那串黑珍珠项链算不上名贵,却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御兆锡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并没有回答。
前厅完全乱了套,佣人们跑上跑下,将屋子的每一处角落都搜索到。御筝偷偷抹眼泪,她下午闲着没事把那条项链拿出来清洗一下,谁知道接个电话的工夫,等她再回来项链就不见了。
“好饿啊,怎么还不开饭?”
楼梯后面的小门中,冉漾笑着走过来,“哎哟,你们都在做什么?”
“冉小姐。”佣人恭恭敬敬回禀道:“小姐的黑珍珠项链丢了,我们都在找。”
“项链?”冉漾挑了挑眉,不屑道:“不过就是一条项链而已,至于这样吗?”
“闭嘴!”
御筝咻的站起来,叫道:“那是妈妈送我的项链。”
“你妈妈送的?”冉漾红唇微勾,“那你怎么不收好,到处乱掉?”
“我……”御筝被她气的说不话来,她眼眸一闪,忽然想到什么,忙吩咐道:“你们两个人去后楼,把她的房子搜一遍。”
“是,小姐。”佣人应道。
“站住!”
冉漾黑了脸,“你们什么意思?怀疑东西是我拿的?”
“不是拿,是偷!”御筝瞪着她的眼睛。
冉漾鼓着腮帮子,道:“胡说八道!你有证据吗?”
如果有证据,御筝早就把她踹去御苑了。
“没有是吧?”冉漾冷笑了声,转身坐进沙发里,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势,“那是我跟哈尼的房间,你们谁敢随便乱闯?”
御筝一怔。
“御筝丢了东西,这里所有人的房间都要找。”御兆锡偏过头,锐利的目光落在冉漾脸上,“你的房间也不能例外。”
这个男人的眼神太过犀利,冉漾下意识别开目光,不敢直接看他的眼睛,“那也不行,那间卧室是哈尼让我住进去的,你们要去检查,也要经过哈尼的同意。”
“怎么回事?”
这边正在说,那边的人就进门。御筝刚要站起身,却不想冉漾先她一步,委屈的挽住御坤的胳膊,“哈尼,他们说我偷东西!”
“偷东西?”御坤蹙起眉。
“小姐的黑珍珠项链不见了。”秦叔往前一步,将大概情况说了说。
冉漾轻咬唇瓣,眼泪汪汪的瞅着御坤,“哈尼,难道连你也相信是我偷的项链吗?”
她哭的委屈,道:“他们还要去搜我的房间,那可是我们的房间啊!”
家里被翻的乱七八糟,御坤抿唇坐进沙发里,冉漾即刻坐在他的身边,不敢离开半步。
“兆锡,有线索吗?”御坤转头问儿子。
御兆锡手指抵在额前,摇头道:“没有。”
“这么大的房子,谁知道掉在那里。”冉漾低头抽泣,还不忘撒娇,“反正不许他们进我们的卧室,哈尼,不许不许!”
“好了。”御坤掌心落在冉漾手背轻拍。
御兆锡盯着冉漾轻蹙的眉心,声音沉下来,“爸,我亲自去找。”
“啊?”
冉漾始料不及,惊讶的瞪大了眼。不是吧,御兆锡要亲自去找?!
“哈尼,不可以。”冉漾下意识阻止。
御坤扫了眼众人,嘴角勾起的弧度温和,“既然家里丢了东西,理应都找一遍,你自然也不能例外。这样吧,就让兆锡去看看也无妨。”
冉漾脸色有些发白,支吾道:“可是,可是……”
不等她说完,御兆锡已经站起身,朝着后面小楼走过去。
眼见男人的背影消失,冉漾瞬间站起身也要跟上去,但被御筝气哼哼拦住,“有哥哥一个人就够了,你还是留下陪爸爸吧。”
“你?!”冉漾虎着脸,被御筝噎的不轻。
御苑以前并没丢过东西,御筝狠狠瞪着面前的女人,怎么看都觉得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关系。
十几分钟后,御兆锡自后面小楼出来。御筝几步跑过去,兴奋道:“哥哥,找到了吗?”
“没有。”
御兆锡语气平静,似乎早已预料到。
侧面沙发里,冉漾暗暗松了口气,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她挺起背脊,得意的挽起御坤的胳膊,叫道:“哈尼你听到了,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
顿了下,她拽着御坤站起身,道:“好饿,快点开饭。”
御坤点了点头,“开饭吧。”
“呜呜呜——”
御筝气的跑上楼,晚饭也没吃。
入夜,冉漾洗完澡,脸上敷着面膜走出来。她先把卧室的门锁上,然后走到窗边看了看。庭院里还有不少佣人依旧再找,每人手里举着手电筒,正在灌木丛中一点点搜寻。
挂上窗帘,冉漾取下面膜,走到梳妆镜前坐好。她警惕的瞥了瞥四周,确定安全后,才伸手把掩藏在梳妆镜后的一个盒子取出来。
打开盒盖,里面放着一条珠色圆润的黑珍珠项链。冉漾美滋滋将项链握在手里,笑道:“哼,要是那么容易被你们找到,我也太笨了。”
自从进入御苑,冉漾才知道原来这个家里有那么多好东西,而且多数都没人看管。她之前也拿过一两件,事后并没人追究。今天她无意中看到御筝房间这条项链,顺手就给拿回来。
只是她并不知道这条项链,原来是御筝妈妈留下的遗物。但是东西拿都拿了,她并没有退回去的道理。而且如果她此时站出来说项链是她拿的,说不准还会把自己之前拿的东西都牵连出来。
算了,反正项链已经到手,她早点送出御苑避免被发现。
佣人里里外外找寻几个小时,均不见项链的丝毫线索。御兆锡端着一杯牛奶走进妹妹的卧室,她还趴在床上哭,眼睛都哭肿了。
“哥哥。”
御筝爬起来扑进御兆锡的怀里,哽咽道:“我的项链。”
御兆锡掌心落在妹妹头顶轻抚,试图安慰她。
御筝摇摇头,不停抽噎,“那是妈妈留给我的,是我唯一的纪念品。”
伸手将妹妹拥入怀里,御兆锡嘴角抿起的弧度凛冽,“先把牛奶喝了。”
“喝不下。”御筝抹着眼泪,整个人备受打击。
须臾,御兆锡沉着脸离开。他轻轻关上御筝卧室的门,留下一个佣人守在门外,小心照看。
第二天早上,御兆锡刚刚洗过澡出来,忽然听到楼下一阵尖叫声。
“啊——”
那阵叫声来自御筝,御兆锡反应敏捷的跑下楼。
“哥!”
御筝看到跑下楼的男人,颤抖着抬起双手,往楼下的泳池中指过去,“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清澈见底的泳池里,女人如海藻般的长发飘散在水面。
头顶的阳光刺眼,御兆锡盯着面朝下漂浮在水面的女人。同样的画面,令他心尖蓦然一沉。几乎想都没有想,他瞬间跑到泳池边,跳入水中。
扑通!
原本平静的泳池水面,霎时飞溅起巨大的水花。御兆锡手脚并用,快速朝着漂浮在水面的那抹人影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