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卿的脸色苍白一片,几乎是不敢置信自己竟是会沦落到这样的命运,她那神情就像是看到了恶鬼一般的狰狞,哪里还有刚刚那般美艳清冷的模样。
那人看到琴卿这般的反应当下也有些恼火了,什么意思,他花了大把的银子买下这个女人的一个晚上可不是让她用这样的神情来看着自己的,也不是让她这样拒绝着自己,他当下撑着自己肥硕的身体爬上了高台,想要将琴卿给抓了一个严实。
琴卿哪里能够忍受这样的情况,当下便是躲着这人,但这高台上也便是只有这么点大小,她又是一个女流之辈,这人虽是肥硕,但这动作也可算是矫健,当下就将琴卿给逮住了,他二话不说地将琴卿扛上肩膀。
“啊!”琴卿凄厉地惨叫起来,那模样是要多凄惨就是有点多凄惨,“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不要陪着你,我死也不要陪着你——”
琴卿这话不说还好,但她这一开口之后,这人也便是恼怒了起来,将琴卿给放了下来,倒也不是要放她走,而是将她狠狠一巴掌给拍倒在地上。
“老子当初哄着你捧着金银珠宝求着你的时候,你可曾认认真真地看过老子一眼,老子知道你看不起老子,但你这小婊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今夜都说了是你的赏花宴价高者得,老子花了那么多的银子买下了你,你还想不伺候着老子?!告诉你,门都没有!”他一脸狰狞,“今晚是老子花了钱,想要怎么对你你都给老子受着,你要是好好地同老子说话,老子自然是会对你怜香惜玉一些,但你这给脸不要脸,那老子就不客气了!”
琴卿被那一巴掌打得有些发蒙,但随即她便是察觉到那人将自己给按压在了地上,一双毛手便是在她的身上摸索着,而且那粗重的呼吸声带着酒气一个劲儿地喷在她的脸上,她怕的厉害,更是不停地厉声尖叫起来,“你别碰我,不过就是四百两银子而已,我给你,我给你就是了!”
琴卿在百花楼之中受宠有两年了,这两年之中那些个人所捧着来的东西,打赏的也不止这四百两银子,现在别说是拿四百两银子,即便是用她这些年全部的身价来换自己现在的一个平安,琴卿也是愿意的。
“想得倒美,你这臭娘们,老子要让人都知道一向高高在上且眼高于顶的琴卿姑娘到底是如何的模样!”他邪恶着笑着,朝着那些个还围在一旁的寻欢客们高声道,“你们可想知道这百花楼的琴卿娘子这衣服底下是个什么模样?今日我便让你们看看可好!”
他这话说的十分的邪魅,但那些个寻欢客们早就已经是被如今这场景所震惊了,再听到此人所呼喊的那话,久经风月场所的他们又哪里是不知道此人的意思,虽说如今的琴卿被他刚刚那一巴掌之下发髻散乱,脸也高肿起来,半点也没有最初的时候所见的那样清丽绝艳,但这并不妨碍着他们的兴奋。尤其是在他扯开琴卿的衣衫露出那底下的肚兜和那肌肤的时候,这些人的眼睛也全都热了起来,一个一个地叫好着。
老鸨见到这个场景,她早就已经慌了神,直到琴卿的肚兜被他猛地一扯朝着台下丢去的时候,她方才反应过来,急忙是要上前阻止。
“这位官人,你可不能这般啊,咱们琴卿即便是再怎么不对,可到底也还是黄花闺女头一朝。你这不怜香惜玉也就算了,哪里是能够做出这等事情来的……”老鸨急忙上前劝阻,却是甚微。
那人猛地将老鸨也朝着一旁推去,那神情之中是十分的凶神恶煞,他道:“老子花了钱,愿意在哪里办事就在哪里办事,你们百花楼之中难道还有什么规矩不成!”
老鸨被这人的诘问所震惊,的确这欢客的要求也十分的良多,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甚至百花楼之中还有一个现场的表演来助兴的,但那些个事情也都是出自姑娘们你情我愿,也不是像是琴卿这样的花魁娘子应当有的待遇。但百花楼之中也没得这样的规矩,这以前的时候那些个刚刚挂牌的姑娘遭受了这样的情况也是有的。
老鸨也是有几分的为难,她忍不住朝着那三楼上的钱贺兰看去,想着这种事情还是应当由这楼里面如今这面上的老板出面来管上管来得好一些。
钱贺兰也本想下去阻止,但这百花楼里面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发生过的,所以在百花楼之中不管是要做什么那都是随了客人的意思,要是自己这样下去阻止,这往后也免不得是有旁人来拿乔,这风气一旦带坏了之后,那就真的不管是用多少的方式和时间都挽回不过来了,且看看刚刚琴卿那姿态,主子都已经是让她挂了牌,不管这客人是多么的不得她的心思也不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等嫌弃人的事情来,这有第一次之后只怕也还是有第二次,也的确是应该让琴卿受一些个教训才行了。
钱贺兰这迟疑之间,那人便是已经将琴卿身上的衣衫撕扯的凌乱不堪了,而他听着琴卿那凄厉的惨叫声似乎是更加的兴起,当下就褪下了自己的衣衫,毫不留情地给予了这最后一击。
没有半点的温存,也没有一丁点的安抚,那姿态同禽兽之间也没有什么差别,而这样的情事却是看得如今百花楼之中还剩下的那些个看客眼热不已,这等事情并非是没有见过,但实在是没有见过这堂堂的一个花魁娘子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的蹂躏。
那人动作不断,嘴上却是嘶吼着,“琴卿也不过如此!”
没有人知道这最后是如何结束的,那人几乎就是将琴卿当做是玩物一般地玩弄,只要是能够被玩弄的地方半处也没有放过,直到这最后琴卿半点也不在动弹也不再挣扎的时候,他方才是穿了自己的衣衫,看着那倒在高台上全身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且神情呆滞地抬头看着头顶的琴卿冷哼着。
“这花魁娘子的滋味也不过就是如此嘛,这滋味也不怎么样,口技也不行,枉然了这花魁之名也便是只有这一张脸比寻常之人出挑一些而已。”他冷笑着下了台去,“这四百两银子也委实是花的冤枉,就这功夫,也便是只值个四两银子而已。”
那些个看客听着这人的话,轰然一声笑了起来,在看着琴卿的眼神之中也是带了几分不屑,想着当初自己也曾经是如何地痴迷着这个女人,但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不过这能够看到当众行房且看到这花魁娘子就像是一条死鱼一般的反应,这也足够他们碎嘴不已了。
钱贺兰朝着身边的那些个大茶壶交代了几句,很快地也便是有抱着被子下了楼的大茶壶将琴卿整个人裹在那被子之中不置一词地抬上了楼。
钱贺兰看着那被抬走的琴卿,这心中也没有寻常的那些个怜惜的意思了,毕竟现在的琴卿经过今晚这件事之后能不能再成为她们百花楼之中的花魁也还都是一个问题,这样的人也便是已经没了多少的利用价值了,钱贺兰想,自己大概也是要开始找寻着能够替代了琴卿的女子了,否则这百花楼之中的生意难道是真的要拱手让给那兰桂坊不成!
在百花楼之中的闹剧告一段落的时候,这兰桂坊之中还依旧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这歌未停舞未歇的,让还在坊里头的客人看的是十分的意犹未尽,而且这坊里头的酒菜也可算是一绝了,这听着那异域的音乐看着那台上偏偏起舞的舞者享受着那好酒好菜,这也可算是人生十足的一大幸事了。
谢淮蕴也便是听着那歌看着那舞,偶尔地也是将是视线落在了云姝的身上,这小丫头看着是年纪轻轻的,但这其中的实力却是让人半点也不敢小看的,他这言语之中也是带了几分好奇道:“本王也是有几分好奇,这波斯同我们大庆有千里之远,大庆之中去过楼兰的倒也还有不少人,但这去过波斯的只怕是少之又少,即便是本王也不曾去过的,不知道柳小姐为何是要将自己这坊子今夜所举行的称之为波斯之夜,莫非柳小姐去过不成?”
云姝听着那谢淮蕴的问话,也感受到这人今晚这眼神时不时地落到自己的身上来。她这心中早就已经有几分戒备了,她对谢淮蕴没什么好感,李檀越是不会问这种事情的人,而谢淮隐是根本就没有想到问她这种事情过,像那样的两个人她也还算是可好好相处的,但像谢淮蕴。这眼神之中除了打量之外还有几分探究的意思,仿佛只要自己有一点小小的破绽都逃不过他的眼神似的。
不过对于这种问题,云姝也早就已经算是想好了要怎么回答了,她道:“当年云老侯爷最是疼爱我,所以也可算是同我说了不少他年轻时候的事情,齐王也是应当知道云老侯爷年轻的时候是喜欢游历之人吧,这到访过的地方也算是不少,这其中也有过波斯,这些都是他同我说的,只是后来这游记不是同云老侯爷陪葬就是烧了,我这也不过就是在印象之中想到了关于波斯的一些个事情,至于这舞么,也都是那些人自己想来的,这到底是不是波斯之中应当有的乐声和舞蹈,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这百姓看得就是一个新鲜劲儿,是不是也没有什么人晓得。”
云姝这话时候的也技巧,她既是表达了自己的确是没有到过波斯的,这所有的也不过就是道听途说而已,这没有去过波斯,那么她这说是也就是了,要是有人去过波斯,说不是也就不是了。
云姝之所以将事情全部都推脱到了已经逝世的云老侯爷身上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印象之中,那元老侯爷的确是一个喜欢游历的人,尤其是年轻的时候,甚至在随着太祖皇帝打江山的时候也曾经受困在外族过,即便是后来年迈的时候他也喜欢四处游走和喜爱写一些个游记,几乎可算是一个旅行家了。在云老侯爷未过世之前,最是喜欢的就是云姝本体,甚至还带着云姝出游过,所以这推到云老侯爷的身上可算是最保险的做法了,而且那些个游记不是烧了就是陪葬了,有本事自己亲自去问云老侯爷去,所以云姝也便是这般的有恃无恐起来。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即便是谢淮蕴也的确是寻不到什么端倪出来,他看了云姝一眼,这种事情大概也就只有两个结果,要么云姝刚刚所说的话是真的,要么是假的,但即便是假的,她也已经是想好了如何去应对发问的人了。
她远远比自己所想象之中的要来的沉稳的多。谢淮蕴这般想着。
“姝儿说的倒也的确是如此,云老侯爷当初可算是咱们整个大庆的地理通,哪里是有他不知道的地方的。只可惜那些个游记都没有保存下来。”谢淮隐有几分惋惜地道,他看向云姝哪儿,“姝儿,云老侯爷当年可还同你说过些什么?你可还觉得?”
“这都已经是这么些年了,我当时也可算是年幼,这有些印象也便记不全记不清楚了,不过这往后要是有人像是当年的云老侯爷一般地游历山川写下游记,也可有印刷技术将这书籍保存下来让世人鉴赏,也可知道我大庆是何等风光。”云姝道。
“对对对!”谢淮隐也十分地迎合云姝的话,“我也是这样想着。”
谢淮蕴看了谢淮隐一眼,只要有自己这个弟弟在这里,别说云姝是说的这样的滴水不漏了,就算是这话之中有漏洞,想必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怀疑的。但即便是谢淮蕴也不能说刚刚云姝所说的话是有任何的不妥的。云老侯爷的确是爱游历之人,而她这样说也没有任何的错误之处,但只是凭借着所谓儿时的记忆却是能够做出这样举动来的云姝,这也十分的不简单。
谢淮蕴在百花楼之中所呆的时间也不过就是半个时辰而已,他也便是说了要先行回去了,谢淮隐对于他要走的事情也不拦着,就怕自己这个九哥又是提起这关于俸禄的事情来,所以在听到他要先走的时候,几乎可算是用恭送自己的父皇一样虔诚的态度恭送着自己这个兄长的离去,只怕没有当场跪安了,哪里还管的了自己这个哥哥是打算回到那清冷冷的齐王府去还是去别的地方。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谢淮隐只觉得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座大山一下子就放松了似的。
谢淮蕴出了这热热闹闹的兰桂坊之后也没有急着回到自己的齐王府上去,倒是一个人慢慢地行走在雍都这对他来说已然有些陌生的地儿,这五年之前他也层意气风发,但现在的他却已经磨光了的棱角。
在他走过那热闹的花街柳巷之后,这进入寻常的街道的时候,街道之中一下子清净了下来,半点也没有之前那个喧闹的感觉,这寻常人家这个时候也便是歇下了,也只有花街柳巷那种地方还处于夜未至。
这走了不过就是一盏茶的功夫,谢淮蕴的身边便是站了一个人,他这手上提着剑,穿着一身的黑衣,若不是地上还有着这人的身影所拉下的长长身影,只怕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全身乌黑几乎是要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人。
他的声音低低的,同谢淮蕴说着事,谢淮蕴在听到那件事情之后,他的眉头也未曾一皱,仿佛刚刚所听到的不是自己这两年所调教出来的最能赚钱的花魁被人当场凌辱的事情一般。
“这百花楼里面的女人,早晚都是有这么一朝的,若是她受不住,那么百花楼之中也不会成为她最后的去处。百花楼之中不养闲人。”谢淮蕴的声低低的,十足的残酷无情,“告诉钱贺兰,我对于他最近的表现十分的不满意。”
这赌坊被人给抢了那么多的生意也就算了,甚至连百花楼之中也是这样被人拦下了生意来。依他所见,只怕这兰桂坊的生意是要后来居上了,到时候这风头会盖过百花楼也未必。
这可不是他想要见到的场景,若是钱贺兰现在还有几分用处,他只怕早就已经不会留着这人在世上了。那高利贷的事情也还是得靠着他才能够运作起来,他总不能亲自去运作。
“是。”那人低低地应了一声,这声音之中带了几分迟疑,他道,“殿下可是需要属下去办点旁的事情?”比如说将那些个抢生意的人给一些个教训,让他们再也不能够同自己作对这一类的。这对于他来说是十分轻而易举的事情,比如说一把火就能够让那些个地方消失的干净,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都不会让王爷觉得有什么可心烦的。
谢淮蕴朝着那人看了一眼,那眼眸之中的警告意味十足。那人退下了一步,明白谢淮蕴的选择,王爷这是选择按兵不动了,他虽是对王爷这般隐忍的姿态十分的不解,但对于他的命令是会严格执行的,而且王爷这样的选择自是有王爷自己的道理,应该不会有错。
谢淮蕴当然知道这一时之间的确是痛快了,但这长远之计来看,倒不如像是现在这般隐忍不发,说不定到时候这些都能够归为己有也未必,而且他现在初回雍都,也不适合有任何的动作,免得惹祸上身。那柳云姝可实在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而且心思也算是细腻的很,对他也可算是十分的提防,到时候要被她牵扯什么出来,那反而是得不偿失了。
他等着,且等着她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等到必要的时候再动手也不迟,现在出手,反而是会让他什么都得不到。
云姝晓得琴卿当庭被辱的事情也是第二天从芳娘的口中得知的,她这兰桂坊之中自是不打算再做那些个皮肉生意了,所以这里头的姑娘们听到琴卿所发生的事情的时候,这也不免地有几分嘘吁,觉得若是自己当初没有梗着一口气陪着楼里面生死存亡而是真的被百花楼所兼并,那么现在有可能要承受琴卿所承受的也就是她们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