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没说完,叶景川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地差点蹦起来,忙摇手让她小声些:“我嫂嫂还在里边呢,叫她听见又该跟大哥说。大哥一听见,我可真是出不来了,你平时瞧着挺机灵的,怎么这个时候就犯傻呢?”
周唯昭被他说的有些想笑,伸手拍他一掌,示意宋楚宜同他们一起走,又转头去揶揄叶景川:“也该让你忙些,你才没功夫天天往长宁伯府蹿。”
叶景川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觉得周唯昭养病没了玩伴,找其他人又嫌麻烦,忽然想起宋楚宜比旁人都有趣,打听到了宋楚宜要去通州,他还指望着再出些什么事好刺激刺激,才厚着脸皮提早等在定福庄的。现在被周唯昭这么一打趣,他面上就有些挂不住,自己飞快的跑了,倒是把周唯昭跟宋楚宜扔在了身后。
周唯昭有些失笑,回头见宋楚宜正一步一个脚印小心跟在自己身后,忽然又觉得心情大好,轻声问她:“听说涟漪生了个小千金?”
宋楚宜埋头跟在他身后,提起安安嘴角忍不住翘起来:“是啊,很幸运,虽然她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可是母女都很平安。”
周唯昭小心避开有积水的地方,露出个笑来:“满月酒什么时候办?我也想去凑凑热闹。恰好师傅还没离京,骗他去给安安画个符也是好的。我听景川说小孩小名已经取了,是叫安安吧?”
宋楚宜惊讶得不知如何答话,听见他说画个符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张天师的符一年到头也求不到一张,太孙殿下倒好,把他的符说的跟路边摆摊算命的先生卖的符一样平常。不知道堂堂天师听到了,会不会气的呕出一口血来。
“殿下身上的余毒都清干净了?”宋楚宜见周唯昭看过来,有些担忧:“其实事情远没糟糕到需要您亲自服毒的地步,照着原先商量好的计划,叫小太监试毒试出来也是一样的......”
以身犯险,破而后立,她一生都未曾见人这么干脆利落的以命相赌。尤其是这个人身份还这么特殊的情况下,真是大胆至极。
周唯昭玉白的脸因为大病初愈更加白了些,今日又恰好穿了月白的衣裳,浅蓝色越发将他衬得超凡脱俗起来。
他干脆的点了点头:“好的差不多了。说起来也要多谢你顺藤摸瓜的找出了云家的那个锦囊,太医才找着了头绪,勉强能在我师傅来之前不叫我跟父亲毒发身亡。”
“你怎么那么相信我?”宋楚宜叹着气看他,不知为何他竟可以这样轻易相信一个人:“若是我骗了你,那个毒药根本就不是太子中的那种毒,你可就危险了。”
周唯昭确实是聪明缜密的有些吓人,将陈家、镇南王府还有叶景宽跟宋家的势力运用得恰到好处,一环扣一环,最可怕的是他算准了建章帝的每个反应,这是就算重活了一世的宋楚宜也只能望洋兴叹的.....可同时他又天真得让人不敢置信-----如果宋家是假意投诚呢?如果那毒药是假的呢?
周唯昭偏头去瞧她,似是觉得她问的奇怪:“我与你无冤无仇,在你梦里还早早就死了,根本不曾得罪过你,你为什么会骗我?”
他顿了顿,有些不解的看她:“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对你梦里那些害过你的人有敌意而已,难道竟然不是?”
宋楚宜被他说的竟然有些无法反驳-----可是这世上的事若是真的你不害我我也不害你,那就清静简单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