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一百二十九·目的</h1>
正是草长莺飞之际,外出踏青的人一拨接着一拨,通州十里桃花林声名在外,在各处景点里尤其受人青睐,山脚处歇脚的亭子都没坐人的地方了。
才刚挑起一场是非的韩止似乎对喧闹毫无所绝,对待门外的热闹也充耳不闻,一心一意的一手拿了书,一手执了棋子自己和自己对弈。
他静坐不过一刻,一个长相清俊,腰间系着描金腰带的男子就在他旁边熟门熟路的坐了下去,随意端起韩止的茶杯喝了一口,口吻里带着亲近和随意:“怎么,韦言君死了,你就伤心成这样儿?你这两年身边都冷冷清清的,可别跟我说是为了守国孝。”
韩止手上的书随意一放,抬眼看他一眼,眼里漫上些情绪来,很快就又垂下了头:“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现如今我又不比当年了,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呼奴唤婢,被家里管的死死的大少爷?”他嗤笑了一声眼睛紧盯韩止:“拜你和那位殿下所赐,我如今可是连户籍文书都要作假的商户啊。”
韩止抿了抿唇,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带了些愧疚和隐忍,手里的棋子不自觉的掉了也不自知,及至看见身旁的人要走,才忙不迭的站了起来把他一把拉住,无限柔情的喊了一声:“阿润!”
章润到底是停住了脚,背对着韩止许久未出一语。
韩止见他停住,心里松一口气,把身段放的越发的低:“阿润......你知道我的心从来不曾变过......韦言君要不是你的人,我也根本不会碰的......”
“你和我说这些如今有什么意思?”章润猛地转过头看他,把韩止看的往后退了几步,才冷笑着指着他问:“我都已经家破人亡了,你现在来和我说这个?!”
韩止抿唇垂了头,手上却紧紧攥着章润的手臂丝毫不肯放松:“你父亲他,他只是丢官,他原本不必死的.....”
章润听他提起章渊不由气的更狠,一把甩开他的手,脖子上的青筋都一根根清晰可见:“可丢官就是让他生不如死!说什么长长久久的好下去,说什么日后总会想到法子让我父亲同意,这就是你想的法子?!事先让我去游学,私底和内侍省合谋把松江布的事情闹出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年年都是一样的东西往上面送,内侍省收了多少银子?偏偏去年他们忍不住闹出来了?!韩止,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傻子?!”
韩止轻叹了一声,转到章润身前不错眼的盯着他:“我若是把你当傻子,就会把事儿推的一干二净了。当初我的确是做过了努力的,我父亲也不止一次暗示他投向这边来,可是他死心塌地的靠着恭王......实在是没了办法,你知道我在中间起不到什么作用,我父亲和东宫那位,谁会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