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索索忙着用纸巾擦脚上的污水,神情幽怨。
叶倾心转头看了眼窦薇儿,笑笑没说什么。
景博渊认真开着车,更不会说什么了。
见没人搭理自己,窦薇儿悻悻地也闭上嘴。
过了一阵。
叶倾心转头问景索索和窦薇儿,“你们一会儿要去哪儿?”
窦薇儿道:“我在外面租了套房子,东西已经搬过去了,还有几件衣服在宿舍,我在食堂那边下来就行。”
言罢,她推了下景索索。
景索索把擦鞋子的纸包成一个团,抬头幽怨地看了眼自家大哥,道:“我也先回一趟宿舍,跟薇儿一块下车。”
车子在三食堂门口停下,两人下车,车子重新启程。
车内的气氛安静。
叶倾心能感觉到景博渊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与以往不同,他紧抿着的唇线,透着刀锋一样的厉色。
默了片刻,她伸手攥住景博渊的西装下摆,“博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景博渊斜眼睨了叶倾心一眼,声音淡淡的,“你认为我该有什么话想说?”
叶倾心低头,像个犯错的小孩。
面前的男人不高兴了,她感觉得出来,她也明白他因为什么不高兴。
想了想,她说出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学校里确实有一些关于我的不太好听的流言,我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总有豪车接我出去过夜,现今这个物欲横行的社会,别人瞧见了,难免会往歪处想,现在又大了肚子,那些流言变得更难听了一些。”
“我不告诉你,一是不想拿这些小事去惹你心烦,二是,我并不在意外面那些不相干的人怎么说怎么看,日子是自己过,不是过给别人看的,我自己幸福舒坦就行了,如果时时刻刻在意别人怎么看我,那样不是很累么?你说是不是?”
景博渊听了小女孩头头是道的一番话,转头认真看了她一眼,腾出右手握住她的手。
“你看得倒是很开。”
有句话说,言无刀锋,却能杀人。
流言蜚语有时候,能轻易毁掉一个人。
身边的这个小女孩,究竟有多强大的内心,才能这般坦然地面对外面那些恶言相向。
景博渊攥着她的手,有些用力。
叶倾心手被握得有些痛,却也没说什么,一声不吭地忍着。
不知过去多久。
景博渊说:“是我的疏忽。”
一句话,把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叶倾心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忙道:“不是的,不关你的事……”
前面红灯,景博渊缓缓将车停下,转头正儿八经地注视着叶倾心,抬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声音低沉地开口再次说:“很抱歉,是我的疏忽。”
叶倾心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闭上嘴,什么都没说。
一个人的人品,往往体现在细枝末节,景博渊主动将事件的根源归结到自己身上,足以证明他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比那些遇到问题就下意识推卸责任的小年轻好了不知多少倍。
两人就这么握着手,十指相扣。
默了一阵。
叶倾心忽而想起景博渊听到那些话之后的反应,她有心想问他听了那些话的时候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是那般漠然的反应,转头看到景博渊没什么表情的眉眼,她笑了下,压下心头的疑惑。
一路无话。
回到南山墅。
叶倾国正在院子里捉蜻蜓。
一场雨后,蜻蜓的翅膀潮湿,飞不动,一捉一个准。
叶倾心下车,叶倾国献宝似的捏着好几只蜻蜓送到叶倾心面前,兴奋地道:“姐姐,你看,我捉了好多蜻蜓!”
以前在t城,每到夏天院子上空总会飞舞着密密麻麻的蜻蜓,京城这样的繁华都市,极少见到。
“蜻蜓要飞起来才好看,你这样抓着它们,它们就飞不起来了,也就不好看了。”
“啊?”叶倾国为难,“那该怎么办?”
“你松开手,它们就能飞了。”叶倾心循循善诱。
每个小孩都是一张白纸,成年人给他们灌输什么思想,他们就形成怎样的心性。
叶倾心还是希望叶倾国能成长为善待小生命的善良的少年,即便蜻蜓只是小小的昆虫,。
“可是……”叶倾国皱着好看的眉毛纠结,“让它们飞走,小国就捉不到了。”
“那就不要捉住它们了,你为什么要捉它们呢?它们喜欢在天空的飞,你这样,它们会不高兴的,就像小国,小国是不是很喜欢跟姐姐在一起?”
叶倾国猛点头,“嗯嗯,小国最喜欢姐姐了。”
“那要是有人把你从姐姐身边带走,让你再也见不着姐姐,你会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