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姐……”叶倾心蹙眉,她不是当事人,无法切身去感受闻人喜的感受,闻人喜的决定,她也无权干涉太多,“当真一点都不考虑告诉二叔了吗?二叔要是知道你怀孕了,一定会非常高兴。”
老来子,总是让人欢喜的。
况且……
“你现在怀孕生子,属于高危妊娠了,身边怎么能没有贴心的人照顾?你一个人去外省,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我会雇个保姆,你放心。”闻人喜早就做好了打算。
“喜姐……”
“好了,博渊来了。”闻人喜看向门的方向,叶倾心随着她看过去,恰好看见景博渊推门进来。
男人穿着黑色大衣,里面v型领的深灰色格子毛衣,雪白的衬衫领子从毛衣领露出来,暗银色领带打得很板正。
黑色西装裤,好身材被大衣衬得越发挺拔,儒雅帅气,风度翩翩。
景博渊臂弯里搭了件奶白色羽绒服,淡然地跟闻人喜打招呼。
闻人喜笑道:“心心刚刚还在念叨你怎么还不来,话还没说完,你就来了,天不早了,我不留你们吃饭了,路上开车小心。”
闻人喜下不动声色逐客令,说完就转身去忙自己的。
叶倾心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景博渊抖开羽绒服,往叶倾心身上一裹,接走她手里的购物袋,搂着她往外走。
“博渊……”回南山墅的路上,叶倾心几次张口想说什么,又几次闭上嘴巴。
景博渊似是看出她有话要说,转头看了她一眼,“有话就说。”
“……”叶倾心坐在景博渊后面的位置,正好能从后视镜里看到他鼻子以下衣领以上的部位,以往严肃凉薄的唇轻抿着,唇线微微上扬,勾出几分温和。
迟疑片刻,她说了句:“没什么。”
景博渊没有逼问。
晚上八点,小家伙喝了奶睡下,叶倾心洗了澡坐在化妆台前,擦着头发发愣。
景博渊进卫生间之前,她挑着耳后的一撮头发在擦,出来她还擦着那一撮头发,背后的棉质睡衣布料被发梢打湿。
他眉头皱了一下,上前拿过叶倾心手里的干发巾。
“遇到不好说的事了?”
叶倾心回神,搓揉在她头上的力道轻柔。
“没有……”这话,叶倾心说得有些心虚。
她想着明天再去茶吧里劝劝闻人喜,若是闻人喜自己想开了,把怀孕的事告诉景逸最好,若闻人喜实在想不开,她再跟景博渊商量该怎么办。
第二天平安夜,也是周日,下午吃了午饭,等小家伙们睡了,叶倾心让陆师傅送她去闻人喜的茶吧。
刚到,她就看见茶吧里有些混乱,柜台那边站了不少人,她忙下车小跑过去推开门。
“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不孝女?啊?瞒着我藏了五个月的肚子,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闻人老夫人的手指戳着闻人喜的脑门,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不是下定决心要跟他离婚了吗?还为他生孩子,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这世上男人都死光了不成?”
“走!跟我去医院!这孩子不能留!”
老人家拽着闻人喜的胳膊往外拖。
“妈!”闻人喜单手把住柜台的内边缘,“我知道您生气,是我不好,我们去后间说,这里都是客人,我们……”
“去什么后间?你还怕丢人不成?”闻人老夫人槌胸蹋地,恨得再次用力点着闻人喜的脑袋,“你呀!你呀!你这是嫌我命长,想要气死我啊你!”
“阿绫阿越,你们两个,帮我把她弄上车,今天这医院一定要去!”
“妈!我不去!”闻人喜一步步往后退,孩子是她如今唯一的期待和希望,每天孩子都在她肚子里活动,那种血脉相连的悸动,让她感动又欢喜。
“你四十三岁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离婚,本来就不好找对象,再带着个孩子,谁还愿意娶你?你要孤独终老?”
闻人老夫人老泪纵横,她这是做了什么孽了?要这么惩罚她,给她这么个不省心的女儿。
闻人喜从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等景逸等了二十多年,相熟的亲戚朋友哪个不在背地里说闲话?婚礼上景逸丢下新娘子跟着酷似旧情人的女人走了,丢下闻人喜像个笑话一样在酒店里等,那些亲戚朋友更是指着闻人家的脊梁骨嘲笑。
“今天这孩子必须打了,留不得!”闻人老夫人态度坚决,跺脚道:“你们还不把她给我抓上车。”
闻人陵和闻人越面面相觑一会,没有动手,闻人陵为难地对闻人喜道:“听妈的话,你既然决定要跟景逸断开,就不该留着他的孩子,有了孩子,你以后再找人家就难了。”
“废话这么多做什么?你们直接把她弄上车!”闻人老夫人怒火中烧,一阵头晕。
“妈,您没事吧?”站在一旁没说话的闻人家大儿媳忙上前扶住老人家,她对闻人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小妹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快扶小妹上车去医院。”
闻人越和闻人陵再次对视一眼,上前一人抓住闻人喜一条胳膊。
“大哥二哥!”闻人喜惊惧,用力挣扎,不!不!她不去医院,孩子已经五个月大,有手有脚,她不能杀了ta。
“放开我!二哥,求你放开我,大哥……”
“喜姐……”店里的服务员上前想帮忙。
“别多管闲事,我是我家的家事!”大儿媳冷冷地看向想帮忙的服务员。
“可是,喜姐不愿意打胎,你们这样逼她好像不太好……”服务员又道。
“就是啊就是啊,人家肚子里的孩子,你们凭什么替别人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