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去应酬那些官员了?今儿请得可都是庆贺你升官的。”她撇撇嘴儿,“你这几日不也忙着这些事儿吗?”
忙得都没来看她,虽然她一点不想他。
卫琅忍不住笑,将她贴在自己胸口:“我除了忙这个,还忙别的,祖母说娶你聘礼不能寒酸……”
“你家拿出来的东西还寒酸?”骆宝樱心口一凉,她的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见她忽地脸色黯淡,有些不悦,他心细如发,琢磨她刚才说的,就有些明白了,这姑娘心气高,而今高攀他们卫家,定是觉得嫁妆难看,他刚才那话听起来就有些讽刺。他手拢住她肩膀:“你知道,我只要你人,别的又不在乎。”
“别人可未必这么看。”她垂下眼帘,手指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这也是一方上好的羊脂玉。
卫琅揉一揉她头发:“要不我私下给你些银子,让岳母多置办些嫁妆?”
厚脸皮,还没定亲呢,居然就叫岳母了,骆宝樱好气又好笑:“谁要你的钱?突然弄这些出来,别人还当我爹怎么贪墨了呢。”
“这不就成了,你家世摆在这儿呢,岳父哪里有多少银子置办你嫁妆?祖父祖母也不是看重这个。”他哄道,“你乖,别想这些,把自己照料好就行。”
目光顺着她的脸落到脖颈,像毫无瑕疵的一截美玉,美玉下面,他不敢再往下看,怕自己忍不住,由不得暗自惭愧,平日自诩君子,可遇到她,正如她说得,自己也不过是个登徒子吧。
说得会儿,她又要走,毕竟两人还不是夫妻,也就他不要脸。
卫琅没有容许,拉住她,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插在她的花苞髻上,她惊讶道:“你在我头上捣鼓什么?”
他带她走到临湖的一侧,笑道:“你自己看。”
水面上倒映出两个人的身影,男的俊俏,女的清丽,宛若一对璧人,她自己瞧着都觉相配,忍不住抿嘴一笑,这才去瞧发髻,原来他给她插了一支通体雪白的玉簪,便是照着水看,都觉清透明净。
像是乌发上落了一片雪。
她伸手摸一摸:“哪儿的呀?”
“我忙得时候买的,不是嫌我没想着你吗?”他让她转过身对着他,“不许摘下来,一直戴到咱们成亲。”
骆宝樱噗嗤笑起来,揶揄道:“那我送件儿衣服给你,你也天天穿着好不好?”
卫琅脸一沉,这牙尖嘴利的丫头专会气人,可瞧见她眼中闪烁的光华,他又忍不住低头亲她,好像总也不够似的。
隔着湖水,躲在假山之后的华榛,看得只觉一阵气闷,他原是想与卫琅挑开了说,可没料到跟着他,却能瞧见这等光景。
这骆宝樱,在他面前装得跟什么似的,可私底下却能……她是不是被卫琅诱骗了,到底才不过十四岁,而卫琅呢,二十几岁的人了,要骗个小姑娘还不容易吗?他眼睛死死盯着他们,看到她双手搂住他脖子,仰着头,脸颊上似迷醉似欢喜的表情,他心口隐隐的发疼。
假使她抱的是他,该是一种什么滋味呢?
他侧过头,不想再看。
等到骆宝樱走了,光剩卫琅时,他一下就从阴暗处闪了出来,冷冷看着他,讽刺道:“好一个卫三公子!”
卫琅当然被他吓一跳,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皱眉道:“日深?你怎会在此?”
华榛冷笑了下:“我若不在此,也见不到刚才的好戏。”他逼近过来,“没料到你这么卑鄙,居然诱骗人家小姑娘!”
被他看见了?卫琅面上有些燥,毕竟这是个人私事,他也确实做得不妥,但不管如何,这与华榛无关罢?他不喜欢他的语气,沉下脸道:“我与宝樱两情相悦,何谈诱骗?原就要定亲的,倒是你,你擅闯我卫家内宅,犯了大梁律例……”
“我乃客人,怎么擅闯了?不过走错路,瞧见你们。”华榛理直气壮,“你别打岔,你骗人姑娘的事儿我还没说完呢。”
卫琅气得笑了,这小子向来牛脾气,这些年过去也没有改,如他预料早晚惹事,他懒得理会:“我还要去前院。”
华榛拦住他:“我不信她真喜欢你!”
年轻男人面上满是怒气,那是从心肺间喷出来的,卫琅顿住脚步,盯着他看,忽地明白了,原来华榛喜欢骆宝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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