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璞点了下头。
“为什么?”乔映茹不解的问。
陆修璞眼底有几分晦暗不明,“你问我,我问谁?我还想知道是为什么呢?这要在以前,还得赞一声铃兰贤惠大度,知道主动给丈夫安排通房,可现在早没这个习俗了,铃兰却偏要带个去,你说她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乔映茹听的心里乱起来,试探着问,“难道是铃兰想用墨香来拢住女婿的心?”
闻言,陆修璞冷笑道,“你是想过固宠?那你也太看得起墨香了。”
乔映茹下意识的辩驳,“墨香怎么了?虽说是咱家收养的孤儿,没什么身份地位,但长的出挑,也有几分才学,还能迷不住一个男人?”
陆修璞冷着脸,没说话。
乔映茹忽然莫名的慌起来,“不然呢?你觉得是为什么?铃兰是对女婿没多少感情,也是奔着韩家主母的身份去的,但再没情分,也不至于会把丈夫往外推,你说她这是想干什么?”
陆修璞讳莫如深道,“你也甭问了,铃兰有她的打算,咱们就装不知道的好了。”
“修璞……”
“行了,这事你就别管了,铃兰嫁进韩家去,什么事都要她自己去面对、去解决,你又能管的了多少?”
乔映茹身子晃了下,不由扶住了旁边的一棵树,声音灰败下去,“早知道,也许当初就不该……”
陆修璞冷声打断她的话,“人生就没有卖后悔药的,已经上了这条船,就只能一路走到底,等下见了铃兰,你别说什么丧气话。”
乔映茹苦笑,“那我该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
“努力宽解她,她是被陆拂桑给刺激着了。”
“……好吧。”
☆、二更 发疯
陆修璞和乔映茹进了房间后,就见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裂的瓷器,还有几支花被践踏的惨不忍睹,而自己的女儿正对着一张纸在拿针使劲的戳,那神情堪称歇斯底里。
“铃兰!”关上门后,陆修璞喝斥一声,“你在干什么!”
陆铃兰像是听不见,扎的更加疯狂。
乔映茹见状,眼泪都差点掉下来,急步走过来,想制止她的这种疯狂行为,却被她一把推开。
“铃兰……”乔映茹被推的踉跄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不敢置信的喊了声,陆铃兰依然充耳不闻,她终于绷不住的哭出声来,“呜呜,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
还是陆修璞绷着脸走过来,好不怜惜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喝一声,“住手!”
“不,放开我,我要扎死她,我要扎死她!”陆铃兰挣扎着,头发散乱,眼底满是仇恨的令人心悸,这幅样子若是被人看到了,一定不会相信这是那个端庄得体的陆家大小姐。
“闭嘴!”陆修璞低吼,“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陆家大小姐的气派?”
“陆家大小姐?哈哈哈,我还是吗?谁还当我是大小姐?不,他们都在背后取笑我、可怜我,没有看得起我,都在踩我,都在踩,哈哈哈……”陆铃兰胡言乱语着,形若癫狂,力气大的竟然连陆修璞都拉不住她,她挣开后,又开始死命的去戳那张纸,仿佛唯有如此,才能痛快。
陆修璞气的脸色铁青,情绪也有几分失控,他培养的好女儿居然这么不堪一击,只是网上几句话就把她给打击的失去理智,他又冲过来,想要制住她,然后,俩人撕扯间,她手里的针刺进了他的掌心,疼的他嘶了一声,终于羞恼成怒,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后,房间里彻底安静了。
陆铃兰捂住脸,一时间被打蒙了,怔怔的看着陆修璞。
陆修璞眼底一片冰寒,拔下针来,扔到地上,死死盯着桌上那张写着陆拂桑三个字的纸,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道,“你就这点本事?你就算把这个名字扎的跟马蜂窝一样又有什么用?你能泄愤?你能出气?陆拂桑还是好好的坐在西院里等着秦烨来娶她,你这么做,只是伤害了你自己!”
“爸,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陆铃兰像是从可怕的梦魇里终于醒了过来,她双手捂住脸,缓缓跌进椅子里,痛哭出声,“我恨,我好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我才是陆家最尊贵的女儿,可她凭什么压我一头?凭什么现在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凭什么啊……”
“凭她嫁的是秦烨。”陆修璞面沉如水,一字一字道,“妻凭夫贵,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若没有秦烨,你以为只凭她做的那点事,就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陆铃兰无助的摇着头,“我不服,我不服……”
陆修璞冷声道,“你不服有什么用?你躲在房间里发疯又能改变的了什么?简直是蠢不可及!我难道就是这么教育你的?一点挫折都经受不起吗?”
陆铃兰松开手,抬起头来,脸上的妆容已经花的惨不忍睹,“爸,我不这么做我还能干什么?您知道吗,我快要被逼疯了,所有人都在拿我们两个人的婚事比,而我,处处比不过她,您让我怎么办?我要是紫薇或是凌霄,哪怕是芙蓉,我都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您能懂得那种从高处被狠狠踢下来的滋味吗?生不如死啊……”
陆修璞盯着她,眼底已然没有半分温情,“那你会去死吗?”
“爸……”陆铃兰似被这话吓住。
陆修璞冷笑着又问,“你舍得去死吗?你又敢去死吗?”
陆铃兰一瞬间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都像是垮掉了。
乔映茹看的不忍,从远处走过来,把陆铃兰揽进自己怀里,“铃兰,别这样,你心里的苦,妈知道,妈明白,妈能理解你,真的……”
陆铃兰无力的闭上眼。
陆修璞冲着乔映茹斥道,“愚蠢,你明白和理解有什么用?现在的关键是,铃兰自己能站起来,她不是被陆拂桑给打倒了,她是败给了自己。”
这话让陆铃兰霍然睁开眼,“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是陆拂桑……”
陆修璞打断,“陆拂桑从来没有主动的挑衅过你,更没有刻意的去跟你比过什么,一切不过都是你自卑而已,你怕了,因为你觉得战胜不了她!在她面前,你就是个失败者。”
“不,不是!我才不怕她!”陆铃兰嘶吼,像只受伤的小兽,“我比她聪明,比她有手段,而她有什么?不过就是仗着秦烨捧她!”
“那就去打败她啊!”
“可是秦烨……”
陆修璞冷笑,“秦烨又如何?他已经不是无冕之王了。”
陆铃兰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