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侧身避开,从另一边下来,落地站定。
两人中间隔着马,视线却毫无障碍地碰撞在一起。
火花迸溅。
权捍霆拍了拍马屁股,将它驱至树下,自顾自低头吃草。
沈婠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干嘛?!”
“为什么要逃?”
“没有人喜欢被强迫。”
男人眼皮一跳,艰难张口:“你觉得我是在强迫你?”
她冷笑:“难道不是?”
“……你要走……我没办法……”他低声轻喃。
“权捍霆,讲点道理行吗?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讨厌!”
“婠婠,别说这种话,你对我好一点啊……”卑微到尘埃里,还在想方设法开出一朵花,绽放于前,博她欢颜。
那一刻,沈婠鼻头泛酸。
不该是这样的……
凛凛高傲的权六爷不该这般低声下气。
她猛地别过头,抬眼看向天花板,几度深呼吸,才成功压制住汹涌而来的泪意。
再回头,又是平静的模样。
“其实根本没必要,这三年我没有你,照样活下来了,你没有我,也依旧好好的,所以……”沈婠停顿一瞬,“何必执着?维持现状不好吗?”
“不好!”我走到现在,所有一切都因为你;活着也只是想与你白头偕老、相伴一生。
如果没有沈婠,那权捍霆这三年来的坚持和中间经历的磨难又算什么?
他的爱之所系,该往何处相寄?
铜皮铁骨,又该为谁所铸?
想到这里,权捍霆再也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
三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终于又回到了爱人的身边,揽她在怀,疼她入骨。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就连带给她的悸动也一如当初,这个世上只有权捍霆有如此魔力,能给她安心,供她依靠。
曾经,她是多么坚信这棵大树不会倒,这个怀抱不会抽离,这个男人更不会离开她身边。
然而事实证明,没有什么“坚信”可以得到善终,也没有哪一种陪伴能够持续永远。
生活在变,人心亦改。
正是因为太过相信,所以才会在失去之后无所适从,包括这个怀抱,以及抱着她的这个男人。
思及此,沈婠眼底的眷恋和依赖逐渐褪去,转而被冷静与肃然取代。
她凑近男人耳畔,如同以往每一次耳鬓厮磨那样,看上去格外亲昵。
她说,“权捍霆,放手吧。”
嗓音轻轻,调子柔婉,“我已经不敢再相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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