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符名启的小院内,一锅煮得滚沸的羊肉汤,一壶热酒,王斗与符名启没有丝毫的形象相坐而饮。酒酣耳热,保安州儒学学正正色对王斗道。
诛乱军,分田又免粮,哪一件事。在州城内外不是茶楼酒肆的热点话题?就是在儒学内,学生们也是为王斗的举动争论纷纷。
符名启道:“刚县过折,很多事情,老弟你要三思而后行。”
符名启很佩服自己小友的办事魄力胆量,不过担忧他得罪人过多,最后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事情做下了。我就不会后悔,前怕狼,后怕虎的。便混吃等死,吧。
王斗淡淡说了一句,一仰脖子,就是一杯热酒到入腹中。
符名启看了王斗良久,他拍案而起。道:“好,虽千万人吾往矣,吾辈饱读圣贤书,倒是不如你了。”
他摆正自己的坐姿,郑重向王斗行了一礼:“为万民苍生计,请操守大人受老夫一拜。”
王斗止住了他,道:“老符你这是做什么。”坚持行完礼,符名启又没了儒学学正的形象,他对王斗笑嘻嘻地道:“说吧,我知道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次来找来,是为了什么事?”
王斗道:“确实,我这次来是请老符你帮忙的。”
他叹了口气:“州城内分田分的。仗量统计田亩,需要的人手众多。你知道我部下多是一干大老粗。让他们上阵杀敌可以,说到登记田亩数字,他们就傻眼了,区区几个吏员,也不足使用。所以就要借用你学校的学生了。”
保安州城内有保极学社,万历年前称为保极书院,内有学生额一百多名,还有学正,教谕,导等多名教员。以这些人的水平能力,让他们出来统计田亩数字,自然不在话下。
符名启沉吟道:“这样啊。”
王斗道:“你还这样那样什么。我知道你学社的学生只授课半日,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出来帮忙
符名启拖长声音道:“只是”
王斗道:“放心吧,每位出来帮忙的学生,操守府都会给他们润笔费用,每月五斗米,怎么样,满意了吧?。
“哦。”
符名启的眼睛一亮。
王斗道:“如果老符你愿意出来做事,我每月给你一石米,学社内几位教谕,导同样如此
符名启眼睛更是一亮,接着他怒瞪王斗一眼:“你以为我出来帮忙是为了区区一石粮米吗?”
王斗不管他,自顾自道:“以后州城需要大批的吏员,如果你学社的学生有意的,以后可以到我府上做吏员,每月一石的月俸。”
不是所有学生都可以考取功名的。而且他们中贫寒学子也多,如果考不上功名,只能自谋生路。吏员虽然升迁极难,但至少是一份养家糊口的活计,又斯文体面,没有几个读书人会不心动。特别这种世道。有一份可以养家活口的活计是多少艰难。那些吏员的名额,怕是要多人抢破头了。
符名启点了点头,接下来他奇怪地看了王斗一眼:“你小子哪来的钱粮?”
王斗没好气地道:“你荐那么多做什么?一句话,做还是不做?”
符名启气道:“当然要做,你个臭小子,越来越飞扬跋扈,不将老友放在眼里了。”
州城的军户民户分田开垦热火朝天,从崇祯九年的十二月初,操守府邸的令吏冯大昌,令吏张学焦等人便带着大批的吏员,到处仗量土地。登记民众垦荒的田亩数量,各户田亩的地点,地形,他们户口多少。家口姓名等,最后汇集成册。
这个过程中,保安州儒学学正符名启也带着自己学社的学生一起帮忙。明面上是为国为民的光鲜事。还可以拿到润笔费用,每月高达五斗米。不但可以养活自己,还可以俸养家人,如果表现好,被吏目厅看中。以后还可以成为吏员,学生们都是干劲十足。
对于王斗的一系列举动,由于并不触及当地士伸们的利益,所以他们并不阻拦,只是冷眼旁观。
不过他们中多人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王斗干得轰轰烈烈,不过这么大笔的钱粮,他拿得出来吗?怕一过了年,等打制灌井水车,租给耕牛农具时,就要现出原形吧。
崇祯九年十二月初六日,州城的民壮总甲李天叙来到操守府邸。
他恭恭敬敬地拜见王斗后,满面笑容地道:“恭喜大人,恭喜大人啊
王斗看着他,道:“喜从何来?”
李天叙道:“我家叔父感念大人尽心为民,心中仰慕,欲将我那侄女许配给大人为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