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与孙可望一齐叫道:“父帅”
张献忠摆摆手,长长吐出一口气,他望着天空:“咱老子突然有点不想干了,这造反真不是那么好造的不若这样,咱营地中金银财帛甚多,又有绒货驴马,我等心腹人等,搬驮金银绒货,前往南京做绒货客人,享受富贵,图下半世快活,可好?”
李定国与孙可望面面相觑,皆是劝道:“小小挫折,父帅何必心灰意懒”
张献忠忽然放声大笑:“说笑的,说笑的,咱老子一辈子干的都是造反的活,若是从良,反而不惯呢”
其实张献忠与李自成一样,都是性情坚毅之人,突然遇到有若非人类的力量,难免心中沮丧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顾盼自雄,几起几落之人自有非凡之处
此时众人走到黄家湾地带,见官道旁山林处处,岩石块块又一处适宜伏击的地带
张献忠扬着马鞭笑道:“不会这边又有伏兵,如果这样,那王斗真是神人了咱老子一直想不清楚,那王斗是怎么知道老子要来襄阳的?如果他正巧遇上又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啪啪几声响,他的胸口激射出几股血雾,前胸后背都被打个通透张献忠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神情中不敢相信他吃力去捂伤口,然而滚烫的热血仍不断从指间溢出,怎么捂都没用
鲁密铳的声音再次响起,山林一处岩石后又闪过几道凌厉的火光,把张献忠打得摔飞出去
他落在马下,己是气绝身亡,只是一双牛眼仍然睁得大大的
“不”
李定国与孙可望凄厉大叫
突来的变故,也让残余各贼目瞪口呆望着地上张献忠尸体各人结结巴巴:“大……大帅……”
忽有人大声惨叫:“有埋伏”
李定国等人一惊看去,果不其然,山腰上又出现了密密匝匝的舜乡军鸟铳手,端着厚实的鸟铳,只是冷漠地瞄着他们再一看,前方烟尘滚滚从拐弯处又不知奔来多少骑兵
“分开逃”
众贼一轰而散,张献忠己死各人再没心思拼命,能逃一个是一个只有少部分人聚到李定国与孙可望身边主帅己死,日后献营前途,就看两位少帅了
“去阎家湾那边,进山”
李定国与孙可望当机立断,再也不走官道了,免得还有埋伏
孙可望策马冲出,一把挽住张献忠的乌油骠马缰绳,飞快奔走
李定国同样冲出,路过张献忠尸体时,猛地抓住尸体腰带:“必须带走父帅的遗体”
不料这时山上火铳齐射,数百杆火铳的猛击,山下众贼人马扑倒一大片,李定国的马匹中弹,一下滚落尘埃之中他快跃上另一匹空马,这时却顾不上张献忠的尸体,只是随孙可望等人策马狂奔,奔向对面遥遥的山野
李定国一路狂奔,不断回头张望,望着父帅遗体之处,他的眼泪涌了出来:“王斗,我一定会报仇的”
……
“献贼死了吗?”
山下的己部长枪兵战士骑着健马,不断追杀着那些四处溃逃的献营余贼
温方亮领着千总部各人匆匆赶下山来,他们身后,一队队手持火铳的己部战士同样奔下山来,众人脸上满是期望
终于来到张献忠的尸体面前,众人围绕观看,温方亮仔细打量,越看眼睛越是闪亮:“是献贼,长身,略瘦,黄脸,长须,特别这长须,定是献贼无疑”
他放声大笑:“确是献贼”
周边将士一片欢呼:“献贼死了,献贼死了”
这时高史银与李光衡领军赶到,麾下将士听到欢呼,也是欢腾一片
高史银与李光衡挤了进来,仔细打量张献忠的尸体,高史银神情有些复杂:“老温啊,被你占便宜了”
温方亮亲热地搂住高史银的肩膀:“老高啊,杀死献贼,不是我部一个人的功劳,大家都有份”
他又搂住李光衡的肩膀:“老李这边,同样是劳苦功高”
高史银脸色略缓,李光衡则有些不习惯温方亮的亲热,他拿开温方亮的手,说道:“都是为将军效力,分什么彼此”
他神情严肃下来,说道:“还有一些流贼窜逃在外,必然剿灭,否则必成祸害”
温方亮同样神情严肃下来,说道:“好象还跑了几个献营的头目,不抓住,以后确是后患不小”
几人商议了一阵,都决定先派人向将军报捷,他们几部继续在野外剿敌,将流贼全部杀尽后,再回师向将军领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