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仓的大部分产业都集中在南京城内,涉及的产业不少,其中有一家绸缎铺子、一家茶楼、一家酒楼、两家布店、两家粮店、五家盐铺,另外就是在秦淮河上还有一艘画舫,在其它地方,扬州有一所宅院,一家妓院,在泰州还有一座盐场富平场以及几个小盐场,另外在南京、泰州、扬州、苏州等地熊仓还有不少良田,粗略算算大概也有七八千亩。”
朱慈炯低头想了想,熊仓的产业听起来不少,可真正值钱的似乎就只有那座中等规模的盐场,别看只是中等,那起码也能为熊仓每年赚二三十万两银子,所以这盐场朱慈炯是不准备发卖的,按照他对于未来的规划,以后不管是盐场矿场还是其它行业,他都准备采取承包招标制,然后设置好招标最低价,最大限度的去将这些暴利行业所能带来的利益收归为国库或是内库所有。
就好像这座富平场,他完全可以定下十五万银子的招标额,不管你怎么去摆布,只要价格不超过官府设定的最高价,然后每年往国库缴纳十五万两银子的承包费用就可以,你要是能赚一百五十万那也是你本事,这样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在盐业这一块国家所能获得的利益是透明的,官员想要贪污可以,只要能把银子交上来就行,你要想和盐商勾结提高贩盐价格也可以,只要不被举报或者是被查到,一旦被查,官商皆斩!
至于酒楼茶楼宅院土地绸缎铺子以及妓院画舫这些自然都在发卖的范围之内,粮店和布店暂时可以保留,毕竟江心洲上的流民现在还能用的上。
蒋伸略做估算之后,告诉朱慈炯如果将这些暂时不需要的产业包括熊仓在南京城内的豪宅和四处的土地全部发卖的话,大约可以获取七八十万两,但是不一定可以很快脱手,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变数,那就是画舫,画舫本身并不值多少银子,顶天了也就二三千两,可画舫里的当家花魁价值却不好估算。
花魁值多少银子完全取决于名气,而且发卖和被赎身又是另外一个概念,如今熊仓家画舫的当家花魁名叫卞赛赛,在这南京秦淮河上名气颇响,如果将其连同画舫一起发卖,估计卞赛赛能卖个一两万银子,可要是遇上豪客为其赎身,三五万两也不在话下。
二年前熊仓为柳如是赎身都花了三万两,要知道那个时候柳如是可已经二十有三,支撑其名气的已经不是艳名而是才名了,这样都要三万,如今不过十九的卞赛赛,正值卖笑生涯巅峰,卖三万两都是亏了血本,更不用说只卖一两万两了。
卞赛赛?朱慈炯笑了,这可不就是后世极富盛名,秦淮八艳之一的卞玉京嘛,传闻此女才色双绝,尤其擅长绘画,与江左三大家之一、娄东诗派的开创者大才子吴梅村还有过一段哀怨缠绵的爱情故事,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这一世这位秦淮名妓居然成了他的人,看来有机会倒是要去见识见识这位艳名动秦淮的女子到底美到什么地步。
这可不能说他朱慈炯好色,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爱美和好色可是两个概念,就如同一副裸女图,在有些人眼里就是淫秽,可在另外一些人眼里就是艺术一样,朱慈炯今年十四,可心理年龄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再熟怕是要烂了。
看来这蒋伸还不必让他去牢狱里面走一遭了,有这么一个对熊仓底细知根知底的人来处理这些事,不但可以事半功倍,还能让其安心彻底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苗宣每日忙活江心洲上的事就够疲于奔命的了,再让他处理这些耗时不短的琐事,只怕就要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说到底还是他现在值得信任和可用的人才太少啊。
“既如此画舫就暂且留着,待有人为卞赛赛赎身在卖不迟,孤王哪天要是有兴致没准也会去领略一下这名震天下的秦淮风光。”朱慈炯吩咐道:“至于你,就等孤王斩了熊仓之后,着手将孤王刚才说的这些产业发卖掉,包括泰州的那处宅院,至于剩下的富安盐场,粮店布店就交给你经营打理,除此之外你最主要的事就是协助苗公公将江心洲上百姓安置好,转运物资方面全部由你负责,记住,不要让孤王失望。”
蒋伸一呆,不解道:“可是王爷不是说为了让福王消气,所以要判草民斩监侯入狱几个月吗?”
“放肆!”苗宣喝道:“殿下说你没罪,你就算有罪也是没罪,殿下说你有罪,你没罪也是有罪,殿下不判你入狱,谁敢抓你,至于让福王殿下消气,熊仓满门难道还不够?这些也是该你操心的事吗?”
“草民该死。”蒋伸再次跪倒:“草民叩谢王爷大恩,日后定当竭心尽力为王爷把差事办好,若有半点差池,不消王爷吩咐,草民自己就沉到江里去喂鱼。”
朱慈炯微笑不语,一个人有没有能力,忠不忠心可不是靠嘴皮子说说就可以了的,现在蒋伸看似是对自己死心塌地,可这里面有多少是被自己的身份所迫,他把握不准,但只要蒋伸能把他交代的事情做好,这对于目前的朱慈炯来说就已经足够,蒋伸要是还像以前仗熊仓的势一样去为非作歹,他并不介意和他新账老账一起算,彻底将其打的万劫不复。
“你做的好孤王会记在心里,做的不好孤王也会看在眼里,对孤王忠不忠心孤王自能体会。”朱慈炯站起身看向楼外道:“想必林统领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大伴,蒋伸随孤王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