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少营以上的新军主力部队军官们还了解张海这样做的另一种原因:队伍需要一种“民族人质”,做为增加满州主力同自己寻求决战的动力。总是站在敌人的角度按照“理性”的角度做推演的习惯使得张海并不能确信在自己的队伍展现出极强的实力,甚至满州人的老家有可能被彻底清理的情况下,满州主力是否会回援。如果把对方假设为理性的自利体,那么只要成年男性在,哪里都可以拥有后代。
旧历八月十二,新军主力部队几乎在一昼之内就从盖州以北的山岭直攻到海州。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赶路,队伍只是安排少量警戒哨负责保证队伍主力在午夜之前展开四五个小时的休息,午夜还没到的情况下六个步兵旅的队伍就全军起程准备连夜赶路了。
秋高气爽的时节里即便是夜晚也不像关内的南方那样几乎完全漆黑,队伍在不依赖火把的情况下展开行军也没有遇到太大的障碍。
在海州被俘虏的几千幼儿们站在颠簸的马车上跟着队伍沿着大道前进,不听话的幼儿任何哭喊甚至私语都会遭到跟在车辆后面负责看管的人直接以行动进行的呵斥:撬开嘴,堵嘴。还有些基本没有沟通能力的三岁以下婴儿,则由刚刚组建的专门队伍负责。把这些数量并不多的婴儿直接背在身上的竹篮里,或者以粥类及动物奶喂养,又或者换尿布。总之婴儿的大多数哭闹往往同饿,困,尿这三件事有关。其他的无因由的哭闹则由粗通巫医魔术的人负责安抚。这些让一些幸存的满州幼儿及跟随队伍的辽东汉人在见识到了新朝主力部队的恐怖与暴力之外也感受到了这支队伍耐心,负责,有所底限的一面。
“你以前当过巫婆,也在队伍上这么久,自然知道讲不出个所以然的鬼神之说我们是不信的。那可讲讲这做简单的法术就能让这哭闹的婴儿不哭的原因?”亲卫连的宋子悦饶有兴趣的向一名以前当过巫医的人低声的问道。
“当年师傅就是这样教的,当初我也不知道根本原由在哪里。现在想起来,所谓巫术大概就是一种心理暗示的作用。拥有一个神秘而令人敬畏的扮相,然后神神秘秘的施展一些魔术,比如把这小米倒在有暗孔的碗里,魔术的时候漏在袖子里。那哭闹的婴儿见了一会觉得好奇,二会觉得害怕,引起人自然的警惕和自保反应就会安静下来。所谓民间一些某某某事能止小儿夜啼的说法想来也大抵如此。”那个在队伍里懂得一些医术过去曾经干过巫医的一名中年女子也低声回答道。
夜色中,规模庞大的队伍在苍茫的原野与麦田中前进,并没有忘记时不时的派出一些侦骑游骑在临近的地方搜索残敌打探消息。外围的队伍连续检查了不少山脚下平原内的村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据说两蓝旗乃至两红旗散步在辽阳周遍以及从海州城逃出来的人都聚集到辽阳城乃至盛京去了。
这些天来在辽东的作战让战士们都知道满人的传信与警戒体系是多么的完善,因此没有人赶放松。
队伍从午夜开始不做任何小休息或者大休息,展开连续的急行军甚至部分时候小跑着向北前进。路途上再也没有什么敢于靠近队伍的敌人。天亮的时候即便是活跃在这辽东心腹地区一带的满州游骑看到这不远处如怪物一般的热气球就再也不敢靠近了。就这样连续十五个小时的急行军,六个旅的大部队终于赶到了距离辽阳城不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