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却终于说道:“你也是自幼跟着我的人了,没有必要还报着那些旧的理念。我们新军主力部队拥有不逊色于任何精锐的意志,但是并不是任何形式的被俘都反对。你和战士们当时的选择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你不改隐瞒这件事情。我是天帝的使者,可不是那些权力就像所沙子所堆积、没有一丝底气与自信的旧式君王。不会有担心‘功高震主’的事情。这些你应该应该很早就了解的。
见到刘洪涛似乎想说些什么,而且十有八九是一些没有意义的话,张海挥手阻止了那些:“不少奏报我看过了。以前的时候,我也曾经担心过不少事情。担心以后的一些事情。现在想起来的,你以前的那些话其实没有多少道理。因为我们新朝并不是没有灵魂做为主支柱的旧式政权。如果是那样:我军就算有一些装备技术优势也根本不能创造如今这样的奇迹。如果到了以后,我的后代或继承者到了需要像几百上千年前的君王思考问题的时候,那就说明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失败了。”
张海虽然没有把话说清,但刘洪涛乃至张海身边的人也都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新朝政权在经过不惜成本的新意识形态重塑之后,已经是一个有其信仰与灵魂的崭新文明。汉时或者旧时只要利用少许利益甚至旧人情关系就能拉拢起自己的力量进行诸如七王之乱那样的反叛在今后已经很难。
新朝此时,从那些年轻人在战场上的表现来看,他们已经拥有真正的信仰与灵魂,从君主权力到国家权力也不再是像那些没有灵魂的政权一样会轻易被一小错密谋集团掀起足够的风浪来了。就像美利坚不会有八一九,红色年代的五七一也必然以失败告终一样。
张海继续说道:“后方的队伍抵达整个西方之后,整个地区的平乱工作恐怕有的你忙碌的。不过我相信:你能完成好这些事情。从南京到马里斯本,我们的帝国虽然还没有日不落,但也远超万里,实际上超过了按照我们的标准所能进行有效治理的极限,放权实际上是某种必然。至少暂时来看,我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选,如果你有,可以提出来讨论讨论。当然也相信你能克服新的挑战和困难,完成新的任务。有关未来所辖区域的管理,我们当然还要根据这个冬天的实践来进行相应的安排。原本我们以为这场远征从开始到真正结束至少需要三年时间,但现在来看:算上归途也不过两年多,这也让我们有了足够的时间来将这些新占领的地方初步的消化和巩固,不过,这恐怕也不是个轻松到可以忽视的工作,你能明白吗?”
“我能明白。”刘洪涛没有想到迎接自己的不是卸甲归田,而是这么大的信任,不过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再推辞。刘洪涛十分清楚:虽然远征部队一路征战打垮和瓦解了不少政权的重兵集团甚至中央政权,但实际上对基层的影响连亚历山大对波斯的水准都没有。因为所征服的这些地方可不是当年波斯帝国那些地方势力。刘洪涛甚至张海在这时都能想见很多地方的一些场景了:各路地方上的“豪强”们或许正在重新的征兵,以“抗战”的名义重新凝结势力,甚至新的反扑。很多地方甚至才刚刚听说新朝远征打军打倒了中央的正规军而已,终于新朝与新军的存在感?不要说控制地方政权与征税,怕是也仅仅停留在传说中而已。甚至可以说:新朝这场目的在于征服整个中东与欧陆的远征,仅仅不过进行了一小半而已。距离掌握各地的征税权都有遥远的距离。而且:装备精良的新军主力部队显然不可能长期停留在异域,这就以为着要想真正的统治这幅员万里的区域,要付出的伤亡和牺牲恐怕更大。当年在朝鲜和东瀛列岛的征服战争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火器的出现,让战争的成本大大的降低了。并不仅仅体现在什么武器成本之类的方面,而是让很多上战场的人都有了更多的侥幸心理,能够组织起规模庞大的消耗。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世界大战的预演。在原本的历史上:欧洲三十年战争就是一场伤亡规模多达百万的作战,而同时期的清朝对中原的统一征服战争,即便是腐朽的明王朝都先后投入了远不止百万的力量来抵抗,而要征服那些长期处于四战之地、又同中原非同种也非同文的两亿人口幅员万里内区域真正臣服,没有几百万颗人头、数百万规模的战绩来清洗掉这些地方所有成年中的男性桀骜不驯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算上必然会被波及到的非武装力量,清洗和所要消灭的人恐怕不会逊色于清朝统一战争。
地中海冬季阴冷的海边,刘洪涛与张海没有闲逛太久的时间,张海也知道:对于官兵来说连绵的征战之后或许会有一个休息和喘息的时机,可是对自己还有小慧兰乃至不少身边的小女孩们来说,恐怕又要进入一个繁忙的季节了,从军队到国内的消息都有着规模不小的奏报需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