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琛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先前为了纪星而努力正视现实的勇气都在窘迫中发酵成了古怪的滋味。原先就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现在更是感到了自己的卑微和弱小。
他在拳台上打了这么多年,站在耀眼的聚光灯下以为找到了自己,找到了自己的归属,以为自己变得不一样了。但这一刻,那个小心地缩着肩膀,背着书包,活在别人嘴里的“变态”小少年,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裹着故乡的气味,裹着一身黑泥,站在深渊里直直朝他望来。
他恍惚又回到了那个久别多年的家中,站在不大的客厅里,脚下是书包被划烂后散落一地的书本。
弟弟窝在卧室里,只开了一条门缝偷看,母亲的耳光混着父亲的咒骂一股脑地砸在脸上。
“你滚出去!我没有你这种变态儿子!”
“你把我们老齐家的脸都丢光了!”
“你这辈子完蛋了!你这个变态、神经病!你这辈子没救了,别拖累上我们!你滚!”
家里的大门轰然对他关闭,那一刻绝望、无助和恐惧席卷了他整个人,像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紧紧包裹起来。
他甚至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齐琛坐在网吧的椅子里闭着眼,胸口剧烈起伏,他伸手捏了捏鼻梁,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清晰地回忆起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