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心里飞速转着,想着一个个可能的脱身办法。
他并不后悔朝堂上的举动,王化贞不能放出来,辽东不能弃!
周正心如电转,各种念头飞闪而过,他能用的关系,能借住的大势,可以施展的手段等等,包括手里能够凑集的巨额银两,面对有着绝对权力的魏忠贤,已统统不起作用。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并且伴随着一声朗笑:“哎,老周,我的这个办法怎么样?”
周正抬头看去,赫然看到笑语从容而来的魏希庄。
周正神色忽然一变,惊疑道:“是你抓我来的?”
魏希庄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周正对面,脸上颇为欣喜与振奋的道:“那当然,除了本少爷,还有谁能想到这个好办法?你想想,你现在已经在诏狱了,外面那些人还能把你怎么样?过一阵子我再放过你出去,不就雨过天晴了?”
周正脸角不自觉的抽了下,刚才他还惴惴的想着是不是激怒了魏忠贤,感情是魏希庄出的手。
心头稍微放松,周正却是摇着头道:“哪里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魏希庄一怔,不解的道:“我抓你,就等于是九千岁抓你,阉党的人就不会对你出手了,会观望九千岁的手段。至于东林那些人,他们更会作壁上观,等着你被弄死。等着等着,这件事不就过去了?”
没了魏忠贤的压力,周正思维更加清晰,敏捷了一些,沉吟一阵,道:“阉党这边,或许可能像你说的这般。但东林未必,他们做事向来不达目的不罢休,现在,外面还不知道多热闹。”
魏希庄这个办法,确实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暂时能将周正保全,但周正面对的不利情形,并不会彻底改变。
魏希庄哪里懂得朝堂险恶,明明是一招好棋的,有些不耐的挥手道:“我管他外面天翻地覆,你在我这里就放心,没人动你一根手指头,你要什么,我给你置办,好吃好喝,看书练字,干什么都行……”
魏忠贤话音未落,周正猛的抬起头,目光灼灼的道:“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魏希庄不明所以,道:“什么机会?”
周正眼神闪过冷冽之色,道:“将李恒秉拉下水的机会。”
李恒秉也是悬在魏希庄头上的剑,闻言神色一振,道:“什么办法?”
周正细细思索片刻,道:“现在还不成熟,外面的情况我一无所知,先观察一阵子看看。”
魏希庄皱了皱,道:“就讨厌你们这些文人卖关子的臭脾气,说吧,有什么要我做的。”
周正想了想,道:“给我家里报个平安,让我的书童六辙来见我,你再见见成经济等人,要他们稳住,别乱。其他的,你也盯一盯。另外就是朝堂上的动向,你要打听清楚,随时告诉我。”
魏希庄一一记下,起身道:“行了,你有什么事情跟门旁的说就行,我去外面给你盯着。”
周正嗯了声,眉头紧锁不松,心里依旧飞速转着各种念头。
魏希庄走了,门旁的一个锦衣校尉陪着笑与周正客套了一句,然后就站在门外,仿佛随时等周正吩咐的周府家丁。
没过一会儿,周正忽然抬头向外面看去。
不知道为什么,周正觉得太安静了,刚才那些嘈杂的声音突然间都没了,还有一股冷意在牢房里流动。
恍惚是一种错觉,周正感觉到他仿佛被一只毒蛇盯上,浑身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