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咬了下嘴唇:“我叫朵云儿。”
“你也是苗人?”叶紫涵好奇地问道,来音寨整整一天了,对于苗人的一些名字她还是多少有了了解。所以当听到朵云儿的名字时她马上就想到这应该是个苗人的名字,还有就是女人的相貌也与众不同。
朵云儿点了点头:“没错,我是苗人。”
叶紫涵笑了:“可你的一口汉语却相当的流利。”
朵云儿的目光望向一旁,有些迷离:“那是因为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漂泊在外的缘故吧,十五年了,这十五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到音寨,为我的家人报仇,可是我竟然下不去手!”
叶紫涵皱起了眉头:“你不是说你杀过人么,杀人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吧?”
朵云儿摇了摇头:“不一样,我杀的那些是外面想要欺侮我的人,但这儿,唉……”
她没有说出来,叶紫涵也体会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许可推门进来了:“而音寨的这些人,在你看来,又都是亲人,虽然有的是你的仇人,可是你却无法不念及以前的情义,所以你下不了手,否则以你的本事,岩泽早就已经死透了。”
朵云儿抬眼看了下许可,没有反驳,她默认了。
“岩泽?”叶紫涵有些惊讶。
她望着朵云儿:“你是苗人,怎么会下降头?”
“谁告诉你那是降头?”朵云儿道。
“那是什么?”叶紫涵问。
朵云儿说那是巫蛊,是地地道道苗人的巫蛊之术。
许可早就已经知道了,所以他没有感到吃惊:“可为什么他们察觉不到蛊虫的存在呢?”
朵云儿带着嘲讽意味地冷笑:“那是他们的本事太差,就因为头顶有一细针眼就说那是南洋的降头术?我呸,冰丝线虫钻入一样会留下那样的一个眼儿,那小东西无色透明,收缩时坚硬似针,舒张开似细蚯蚓,只不过冰丝线虫并非剧毒之物,只会让人麻痹,嗜睡、昏厥。当然,若在外面驱动它,它就会在人的脑子里钻很多的孔,破坏人的大脑,直至中蛊者死亡。”
叶紫涵倒吸了一口凉气,假如朵云儿用这玩意来对付自己,自己是不是能够应对得了?
许可却问的是另一个问题:“你在外面念过洋学,学过医么?”
朵云儿:“洋学没念过,不过医我还是略懂的。”
攀谈中许可他们才知道,朵云儿的爷爷原本是音寨的上一任寨老,原本在他爷爷之后寨老的位置就应该是传给她的父亲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爷爷去世的头一天,她父亲突然就出了事儿,父亲出去采药,突然就下落不明,母亲失足从二楼滚了下来,摔傻了,没多久就跳了接天崖,她便成了孤儿,那个时候她五岁都没到。
家里的巨变,让当时不满五岁的朵云儿一下子变成了孤儿。
果纳接任了寨老,同时也收留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果纳一家人对朵云儿很是照顾,特别是果纳夫妇把她当做自己亲生的一般,鲵阿依和岩泽也拿她当成亲妹妹待。
原本这事情也就过去了,可就在朵云儿八岁那年,一天,她自己跑到林子里去玩,遇到了一个老妇人,那个老妇人把她给抱走了。
朵云儿被老妇人带进了深山,她很害怕,因为那老妇人看起来就像个女巫,住的房子也很是破烂,还养了很多的毒虫。
她让妇人送她回音寨,她不愿意和妇人在一起,可老妇人却对她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她家遭遇这样的不幸完全都是果纳所为,果纳为了夺取寨老的位子而对她的阿爸下了毒手。
八岁的朵云儿已经懂事了,老妇人的这一席话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这两年多来,她已经把果纳一家当了亲人,她又怎么能够接受这个可怕的“事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