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的目光落在了许可的身上,他眯缝着眼睛看着许可,许可也很礼貌地叫了声“廖老”。
廖老轻声问道:“小许朋友是个练家子吧?”
许可谦虚地说道:“学过些皮毛的把式。”
廖老摇了摇头:“小友过谦了,老夫看得出来,你那可不是什么皮毛把式,不知道小友师从何人?”
许可有些犹豫,他不太想把那两个老头的事情说出来,不过既然人家问起,他也不好不答。
廖老见他这副样子,面色有些不悦:“怎么,连自己的师承都不敢说么?是不是觉得你的师父辱没了你啊!”
许可也是有脾气的人,听廖老这般不近人情,他的脸色一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回轮到廖老愣了愣,徐子明轻轻扯了扯许可的衣袖在他耳边低语:“别这样,廖老就这脾气的。”
许可淡淡地说道:“他有脾气,我也有!”
廖老突然笑了起来,他这一笑,徐子明和那中年男子心里都是一凛,他们是担心廖老真生气,会和许可较真。
廖老收起了笑容:“年轻人就应该有些脾气,老夫年轻的时候恐怕脾气比你还要暴躁。”
许可说道:“廖老,不好意思,有冲撞的地方还望见谅。”
许可也是个知进退的人,适度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就又及时修补着彼此间的关系。倒不是他怕这个廖老,一来出于对老人的尊重,二来他此番来是有正事的,不值得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
廖老摆了下手:“你不愿意说就罢了,不勉强你。你们有事忙你们的吧,放心,有我在没有人敢来撒野!”说着就向着楼梯走去,许可突然开口了:“他们传授我功夫,不过他们却不是我师父,他们是京郊潭拓寺的静仁禅师和飞云观的清虚道长。”
廖老原本已经一只脚踏上了楼梯,听到许可的话,身子顿了顿,转过脸来笑道:“原来如此,有机会代问他们好!”
说罢大踏步的离开了,徐子明和杜仙儿倒不觉得什么,廖老的那个侄子却瞪大了眼睛,廖家也是家传的武学,那一僧一道代表着什么他的心里清楚得很。不过他并没有开口问许可什么,那种惊讶与好奇随着徐子明一开口便都收敛了起来。
“廖帆,我们也上去吧,我去陪老爷子喝杯茶去。”
中年男子叫廖帆,他应了一声也跟着徐子明上去,屋里就只剩下了许可和杜仙儿。
“许先生!”杜仙儿叫了一声,许可示意她坐下。
她给许可倒了杯茶,递到许可的面前,许可接过来喝了一口后放下:“杜小姐,真不好意思,我知道让你来见我对于你们来说会有多大的麻烦,不过……”
杜仙儿打断了他的话:“先生千万别这么说,我知道先生为什么找我,其实我也很想知道日侨医院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可也不再废话,问道:“你确定那晚你真看到了死去的小原么?”
杜仙儿点了点头,她十分的确定。
洪门的郝师爷说过,那晚他们只挂灯并没有其他的行动,虽然也用了迷香,但分量比平常少了许多,而那用迷药还不至于让杜仙儿产生那样的幻觉。
最重要的一点,杜仙儿虽然平素和这个小原的关系不错,也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幻觉,因为小原的生死其实杜仙儿并不在意,小原不过是她在日侨医院的一个保护屏障而已。
这一点许可和郝师爷仔细确定过,所以杜仙儿那晚会看到死去的小原,而她说她看到的小原一身是血,分明是已经死了的,许可觉得杜仙儿看到的绝对是幻觉,加上杜仙儿后来的昏迷,也能够佐证许可的推测,这就与郝师爷所说不符了。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晚在日侨医院还有其他的人,自己和杜仙儿着了道儿也应该是这帮神秘人干的。
可又会是谁呢?
许可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又问了一些关于老樊头的事,只是杜仙儿还是无法给予许可更多的信息。当许可问及停尸间的事时,杜仙儿也是一问摇头三不知。
“你再好好想想,在事发前的两周内,这个老樊头有没有反常的行为。”许可并不气馁,细心地引导着杜仙儿。
杜仙儿陷入了沉思,半天他才说道:“如果硬说是反常的话,倒还真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来。”许可的眼睛一亮,示意她赶紧说。
杜仙儿说道:“老樊头好酒贪杯,东野南则每个月给他的钱如果好好生活就他一个人开销那是足够的,偏偏他好那一口,且酒量也很大,每每一个月的薪水只够他喝半个月,可就是出事前的一个月,他几乎是天天都有酒喝,可以说是不断顿。”
许可轻声说道:“他又哪来的钱,或是哪来的酒?”杜仙儿说道:“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许可问:“那你又怎么能够肯定那段时间他天天有酒喝呢?”
杜仙儿回答道:“他很少在医院里走动的,只有发薪水后的半个月他每晚都会出去打酒,打酒回来他就会一路哼着小曲,那段时间几乎每晚都能够听到他哼小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