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师爷,该你了!”许可落下了一粒白子,然后微笑着对郝师爷说道。
郝师爷这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眼睛重新落在围棋盘上,皱了下眉头,仿佛是在看许可之前走的是哪一步。
“郝师爷,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啊!”许可的话语中有些几分怪异的味儿。
郝师爷尴尬地笑了笑:“我这不是在担心对方来偷袭么?”
许可摇了摇头:“郝师爷,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你敢说你真是担心对方来偷袭吗?”
郝师爷苦笑:“不然许先生认为呢?”
许可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应该还有一套方案吧,假如我没能够如你们所期望的那样替你们除掉那些日本忍者,助你们顺利夺取洪门的控制权的话,你们剩下的唯一出路便是逃之夭夭,对吧?”
郝师爷眯缝着眼睛紧紧地盯着许可,他的脸上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内心却很是震惊。
许可说道:“让我猜猜你们的计划是什么。”他说完把拿在手里把玩的一枚棋子扔回到了盒子里,点上支烟。
“你们其实对于我并没有多少信心,如果我真能够灭了他们,对你们而言那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你们可以很轻松就掌控住了洪门,可如果我的人实力不够,栽了,那么你们就会带着你们的忠诚弟子逃走,只要你们能够把自己的人拉出去,那么凭着你身后的那三位长老,想要再立一个洪门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样倒是有着分裂洪门的嫌疑。但自古成王败寇,只要你们最后能够再夺回洪门的控制权,那么你们便算是笑到了最后。”
郝师爷的表情出卖了他,这回他的震惊全都写在了脸上,只是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许可说的这些话儿,可以说许可一点都没有说错。
许可也不管他是否回应,而是继续说道:“而我和我的兄弟们则由最初替你们扫清继承洪门当家人地位的急先锋转变成了掩护你们逃走的炮灰。”
郝师爷知道自己要再不说点什么很可能会把这个合作的伙伴给惹怒了。
郝师爷说道:“先生言重了,其实我们并没有想要欺瞒先生,只是觉得凭着先生的智慧,要想到这节也不是什么难事的,所以就没有多说。”
许可的心里暗暗鄙夷,你们这是没有多说吗?是压根儿都不想说。
可是纵然你们不说自己也能够猜到。
“郝师爷,你也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说回来你们这么做也正常,相比之下,能够保留一点洪门的力量才是未来的洪门掌舵人应该做的事情,我心里也清楚得很,这个主意其实并不是邓大长老和路三长老的意思,而是你郝师爷对路鸣劝说的结果。老实说我还真欣赏郝师爷忠心事主的品格,只是就算你们有拿我们做炮灰的心思也应该事先和我通个气吧?”
许可顿了顿,抿了一口茶:“我和我的人并不是怕死,只是被人当成了猪利用,死得不明不白。”郝师爷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郝师爷终于又开口了:“先生不要怪罪三个长老和少主人,其实这些都是我的意思。老爷这个人先生也看到过,行事不够果断,人也重情义,难免就会有些妇人之仁。此值洪门生死存亡之秋,若不做两手准备,弄不好我们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许可淡淡地说道:“郝师爷,该你落子了。”
郝师爷原本以为许可会因为这件事儿大发雷霆,他甚至在心里打好了腹稿,一旦许可发难自己该怎么应答,可不曾想许可一下子又把话题拉回到了棋盘上,这一来竟然弄得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许可抬头望了他一眼,脸上居然又浮现出了微笑:“怎么了郝师爷,不会中盘就想要缴械投降吧?”郝师爷哪里有开玩笑的心情,他发现自己根本就跟不上许可的思想,他也不知道许可是不是已经发怒了。
郝师爷的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别看路鸣整天那副有阴心的样子,相比起许可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郝师爷终于落下了子,许可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棋盘,嘴里却在说道:“现在快十一点了,我猜想今天大半夜一定会发生点什么的。”
正说着,封家兄弟从外面走了进来,许可抬头望向二人:“对方动了?”
封小异说道:“是的,由麻老六的两个得力手下带着,约有二百号人正朝这边奔来。”
郝师爷皱起眉头:“麻老六没有亲自来么?”
许可说道:“他们三个都不可能亲自来的。”
郝师爷轻声说道:“这可就有些麻烦了。”封小异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