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梅恨恶地瞪了他一眼,“你说得是实话没错,但我从你说话的语气中,看到的是一个没有怜悯,没有人性的医生,畜生怎么能当医生。”
转头,她又对孩子的父母说,“抱孩子进去,我会给他们出治疗费。”
三位父母一听,立刻抱着三个孩子朝医院里跑。
柳凝梅也快步跟着进去。
年轻男医生一脸不屑地对着柳凝梅的背影说,“医院医生紧缺,院长和其他医生都在手术室,我不给看病,你有钱也没用。”
柳凝梅转身又朝他走来,他以为她一定是怕了,过来求他的,却怎么都没想到,柳凝梅靠近他后,抬起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身上,直接把他给踹倒在地。
“啊!”年轻男医生发出惨叫。
这样柳凝梅还不解气,又使劲儿在他肚子上踹了两脚。
“你果然是畜生!”,踹完之后,柳凝梅冷然地转身走了。
年轻男医生被踹傻了,他今天是遇到了什么人啊?女土匪头子吗?
他扶着手臂和肚子,一瘸一拐地跟上柳凝梅,他倒要看看,没有他,谁给三个孩子看病。
然而,令那男医生怎么都没想到的是,柳凝梅直接把三个孩子带到了一间病房里。
三个孩子依次躺好后,柳凝梅对一脸诧异的洋护士笑着用英语说,“我是詹姆斯医生请来的兼职医生,请先为我拿一件干净的白大褂,然后为我准备消毒水、止血钳、止血药、纱布等处理创伤需要的一切。”
洋护士一听是詹姆斯让来的,又会说英语,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大家都知道医院急缺医生,能多一位医生,简直太令人高兴了,因此,洋护士们都特别配合。
很快,柳凝梅以熟练的技术给三个孩子处理好了伤口,有的只是止血包扎,有的还缝了针。
送孩子和父母离开医院前,柳凝梅给他们分别开了一些消炎药,还安慰他们。
“不用太担心,我刚才都仔细检查过了,他们都只是皮外伤,现在把血止住了,伤口包扎好了,回去之后按时吃这些消炎药,两天后来换一次药,一星期后就应该不会有大碍了,之后再养两周就应该能痊愈了。”
三位父母一听,立刻泪流满面地当场齐刷刷给柳凝梅跪下了。
“谢谢,谢谢!”
“好人有好报!”
普通百姓也不会说什么更好听的话,只知道磕头感谢。
柳凝梅赶紧将三位父母扶了起来,内心五味杂陈。
“不用谢,快回去吧。”
三位父母带着孩子走了,柳凝梅却还不走,她坐到了院长办公室里。
年轻男医生现在知道柳凝梅不是一般人了,完全被她各个方面的能力给镇住了,一脸心虚地跟着她去了院长办公室。
“唉,你怎么还不走?”他假装坦然地问。
柳凝梅看都没看他一眼,“我等院长……”
“等院长干什么?”男医生紧张地问。
“当然是叫他开除你这个没人性的医生。”柳凝梅坦然地说。
“你……”
年轻男医生一脸惊慌,“可不可以不要……”
“护士已经跟我说了情况,我都知道了!”就在这时,詹姆斯院长穿着白大褂从门口走了进来。
柳凝梅一愣,习惯性对洋人用英语,“詹姆斯医生,没想到你就是院长?”
詹姆斯院长笑容温和,也是用英语回话,“嗯,因为医院太缺少医生了,所以我要时常亲自出诊。”
“你来得正好,我一直在等你,既然你知道了这位医生的行为,那我建议你把他开除了。”
“院长,不要啊!我家里人还等着我这份薪水过活,再说,我也没犯什么大错。”年轻男医生真的害怕了,腿都软了。
詹姆斯院长扭头看向男医生,“你今天确实犯了很严重的错误,这位小姐说得很对,一个医生把怜悯心丢了,那就不配做一个医生了。”
“詹姆斯医生,求你了……”年轻男医生快哭出来了,他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柳凝梅斜眼瞪了男医生一眼,觉得他活该,刚才那三位父母和孩子可比他可怜多了。
“如果你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愿意悔改的话,我可以原谅你这一次,开除可以免了,但是惩罚还是要的,这个月扣你一半薪资,留作两天后那三位孩子来复诊的治疗费,你可愿意?”詹姆斯一脸严肃地说。
“我……愿意,我愿意,我真的知道错了詹姆斯院长。”年轻男医生低下头,脸上有着愧色。
“你走吧!”
“是,谢谢院长!”
当年轻男医生走了以后,柳凝梅有些不悦地对詹姆斯说,“您对他是不是太心慈手软了,他真的会悔改吗?不会是骗你的吗?”
詹姆斯笑了,他对柳凝梅说,“一方面我们医院确实非常缺少医生,他虽然犯了这一次错误,在其他方面也帮助过很多病人,不能因为这一件错事,就磨灭了他所做的其他好事,第二,既然他说他愿意改,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悔改的机会呢?上帝教导我们要仁慈、宽容,也要关爱每一个人。”
“如果他不改呢?”
柳凝梅的内心想法,就是觉得这种埋没良心的势利眼,不会真改。
詹姆斯院长又对着她一脸慈祥地笑了,“我们都是普通人,我们都会犯错误的,你能保证你一辈子不犯错误吗?如果不能,为什么不对别人的错误给予一些宽容呢?在上帝面前,我们都是罪人,我们犯着各种各样的罪,可上帝依然愿意原谅我们,愿意给我们悔过的机会,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去判决别人的错误呢?”
柳凝梅本还想说点什么,可却突然语塞了。
詹姆斯院长接着说,“如果他没有悔改,只要他没有对别人做出实质性的伤害,我会再劝勉他一次,或者两次,当然,也会根据错误的程度,给予相应的惩罚,如果多次劝勉都无果,我也会加重惩罚,但,万一他悔改了呢?我们拯救的就是一个灵魂,而一个被拯救的医生的灵魂,他就能救更多更多的人,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不得不说,柳凝梅十五岁失去父母,从那时起,她就活在了仇恨当中,以前真的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只知道要对自己喜欢的人,自己的亲人宽容,却没想过对那些所谓的坏人,也可以有份宽容。
用宽容,去改造一个所谓的坏人,一旦他变成了好人,那么得救和得到帮助的人就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