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栾老让徒弟打这一拳,是要劝退他。真要称病不来比,他是能保命,但南方代表更是颜面扫地了。
他前思后想中,今村先生先找到了他。今村没做代表,他这些年积劳成疾从一线退下来,是私下跟着南方代表来的上海。他似乎瞧出来杜先生被打伤,认为是北方武师出阴招,便想帮杜先生。
今村就提出了宋良阁的名字。
这一日,宋良阁来了,是今村先生在共济会俱乐部接他的。
杜先生借了一套体面的西装给他,穿着西装,便不太好背他那长匣子,江水眠非说要替他背着。今村先生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杜先生脸色惨白的站着,宋良阁精干的短发戴着帽子,虽有些别扭的一直在整理袖口,可神态气色比六年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神色虽然依然温顺平和,但看起来,不像个病痨鬼,像个与世无争的武人了。
只是今村一转眼,看着旁边站了个身材娇小的少女,穿着中学的校服,露出黑色织袜的小腿和一截白皙手臂,穿着一双带点跟的皮鞋,背着长长的皮箱,站在一旁。
今村瞥见了她鼻侧的小红痣,愣了一下,忽想起什么来。
江水眠微微弓腰,笑道:“今村先生怕是记不得我了。”
今村惊道:“你是江武帆的女儿。原来是宋肃卿把你带走了么?已经长这么大了。”
江水眠笑一笑,没说话。宋良阁与杜先生,随着今村走过落满厚雪的花园,进了内院。内院扫干净了雪,支了好几架相机,内院的回廊下头摆了几章小桌,七七八八有人坐在桌边,男人披着风衣,女人穿着貂袄,喝着热茶有说有笑。
像极了江水眠印象里的民国。
宋良阁皱了皱眉头:“至于弄成这个样子么?”
今村无奈道:“他们就是不嫌事儿大。你看那边做的方脸的,便是挑事儿的直系军阀之一,在徐金昆手底下做事。”
宋良阁本对这些事情毫不在意,听见徐金昆的名字,转脸看去。
江水眠想起来,徐金昆应该就是卢嵇和卢峰的生父。
宋良阁长长的应了一声:“那今村先生应该也知道,卢焕初北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