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哑着嗓子道:“是上海浦口那边的铁路局整理票据,给我们打电话了,说车上有外文名字的约有十几人,都是住在头号卧铺的。如果孙尧要抓人,肯定会把这些洋人都抓走了。”
卢嵇愣了一下:“孙尧?!不是山东那边说今年就能缴了他么!他都在山东盘踞了多少年了,我记得山东督军不是跟您承诺了,一定在您当选之前把他给办了,也算是个功劳。”
周梓玉不吸烟,他闭着眼睛顶着土豆大脑袋,脊背笔直,没睁眼道:“估计就是山东督军逼急他了。孙尧这是想要劫持洋人要挟我们呢。”
徐金昆叹气:“要真是这样,那就不可收拾了。这车是昨天凌晨劫走的,现在已经四十多个小时了。”
周梓玉虽然皱眉犯愁,但坐姿却一直不松懈,道:“你明天本来不是打算召开竞选前的演讲会么,你的请柬上就该不少洋人吧。其中在上海的那部分人,很可能订的就是这班津浦线的头等卧铺。毕竟听说津浦线的头等卧铺很昂贵,却也很少坐满过,这次十几个卧铺都满了,显然就是这些上海出发的洋人都算着,坐这一班刚好可以赶上你明天的演讲会。”
卢嵇也有点脸色发白:“你是说孙尧知道这辆火车上有很多洋人,估计就是要劫走这辆车的?”
徐金昆捂了捂脑袋,痛苦道:“很有可能。他只要有个浦口车站的熟人,或者是当记者的朋友,就可以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坐车了。带头等卧铺的更好认,他完全可以算好时间拆掉铁轨。”
卢嵇心道,津浦线虽然说是华北最重要的铁路,但火车速度跟国外不能比,班次更是很少,那些匪首都不用知道太准确的时间,只要差不多夜里拆掉,都能拦到车。
冯继山留着两撇跟用粗毛笔画上去似的大胡子,下巴圆的前后左后看都是个球,他倒了一点酒,道:“孙尧绝对是因为没兵没粮才要这么干的,我们要是现在悄无声息的打上去,必定三下两下就把他们收拾了!跟他们谈判——万一谈判不合适他杀了人质呢。”
周梓玉抬眼,很不屑的撇了冯继山一眼:“打上去,你总是要打到孙尧身边的,他到时候就是抓个最值钱的洋人陪命,我们不但要赔款,连徐老竞选的事儿都要黄!”
他们俩人关系一直不和睦,再加上徐金昆最近十分重用冯继山,愈发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卢嵇其实是不太喜欢冯继山的,毕竟冯继山曾经的履历,让人觉得也太“识时务”了。但他又极其听话,办事儿能力也强,徐金昆不论跟他指派什么,他都能立刻去办,而且办的像模像样,徐金昆喜欢他,肯定是情理之中。
也只有卢嵇这样的外人,才会更倾向于周梓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