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叫好声不断。俩人打的都极快极狠,台上是险象环生,观众看得却是目不暇接。金属相撞的声音简直就像是角斗场里的惨叫一样,让周围人忍不住站起身来,两方的铁器都极沉,打起来更有几分人被兵器带着跑似的极限感。
但李颠踢得那一脚,显然有点效果,李沛多次攻击都被他防住,而且手臂还被李颠的力气震得发麻,动作已经变得迟缓起来了。
江水眠坐在台子上,瞥了一眼身边的宋良阁。
宋良阁看的也还算是认真。
其实宋良阁讨厌他,或许是因为李颠本来就牵扯四年前的事情,或许他本来就没打算教过徒弟,他的戒备和敌对,江水眠能理解。但另一方面,宋良阁肯放他走,任他来天津开宗立派,就是对他的水平能感觉到满意了。
作为师徒,强说要什么情深就有点自作多情了,但一个学,学的认认真真;一个教,教的能拿得出手。就也算是一段师徒本分了。
而李沛在自己越打越退的过程中,也心里愈发的凉。
他明显是跟江水眠一个路子学出来的,只是他比江水眠又力量上的优势,却也少了几分她的灵和狠。但李沛曾经对上江水眠,也几乎可以说是略败一筹,骄傲如他,那是李沛头一回被枪打中,落荒而逃。如今再见同样的招式,自然心中有条件反射的谨慎恐惧。
若说俩人水平是平分秋色,那李颠在观众台上的徒弟为他呐喊着,李颠自己满身跟燃着火似的,恨不得把所有的旧事儿都用这对儿锏掀开,仿佛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江水眠以为是错觉,天上似乎飘下雨丝,落在了脸上。宋良阁撑起了带来的油纸伞,俩人已经打得台子上千疮百孔,雨只是慢慢悠悠的下,李沛本来体力就已经透支,一条腿还旧伤复发,曾经无数次让他引以为傲的运气似乎并没有站在他这边,今日今时,一切的好仿佛都是要给李颠造势。
李沛忽然体会到了一点恐惧。
他不太明白这种情绪。更不知道在他替夏恒去杀别人一家老小的时候,在他更年轻时候拿着刀子冲进地主人家逼人交出所有家财的时候,那些在他刀前的人,是同样的恐慌瑟瑟。
毛毛雨与北京迅速灰暗下来的天色下,他竟然在这个关头滑倒了。
李颠可不会给他机会。
他就生生看着那对自己花重金托人打造的锏,带着劲风,还有李颠眼里迸发的情绪,朝他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