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课,严先生几次对着宋凤宁讲,学生用心学习,先生总是高兴的。
下课后,冯莎莎隔着两张桌子问宋凤宁,“暑假你在家这么老实。”
“我去杭州游玩了。”
中间隔着一个叫王越华的男同学,问;“宋凤宁,杭州好玩吗?”
“好玩。”
宋凤宁历数三潭印月、宝石山、苏堤春晓、雷峰塔等,“时间太短,很多地方没来得及去。”
给罗平送重要的文件,耽搁两天,她和顾聿清没认真游玩。
王越华平常不怎么爱说话,可能对杭州比较感兴趣,插话问。第二节下课课间操,冯莎莎走过来,等宋凤宁,还有康纯如一起去操场。
宋凤宁问;“你还住校吗?”
冯莎莎说;“我家里不让我住校了,租了一辆黄包车,接送我上学放学。”
王玉琪和同班的一个叫李曼的同学在前面走,宋凤宁问;“王玉琪,你这学期住校吗?”
王玉琪回过头,神情有些沮丧,“我家里不打算供我读书了,我来回乘坐电车,电车费更不愿意给我出了。”
“那你这学期不能念书了?”冯莎莎问。
王玉琪嗫嚅,“我亲戚资助我读书。”
“太好了,你就不用辍学了。”康纯如为她高兴。
谭君如跟两个剧社的同学边走边说经过,几个人打住这个话题。
宋凤宁故意问冯莎莎,“你一个暑假都做什么了?也没找我,是不是有男友了?重色轻友。”
“什么男友,胡说什么,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在家,我一个在家待着无聊,跟我母亲回乡下,乡下一个亲戚娶亲。”
说这话时,冯莎莎表情极不自然。
宋凤宁想起罗平的话,冯莎莎的未婚夫被杜珍妮抢了,冯莎莎从来没有露出只言片语。
第一天放学,宋家的汽车早早便等在学校门口。
宋凤宁和康纯如挥手告别,朝自家汽车走过去。
宋宜秋也走出校门,朝汽车停的地方走过来。
一群同班同学看见二人先后上了汽车。
背后窃窃私语。
宋宜秋没有回头,感受到来自同学的目光,有的同学纯粹是出于好奇,对宋宜秋来说很伤自尊。
宋凤宁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置,跟司机老王说话。
她就是瞧不起宋宜秋这样的人,身份尴尬,前世装千金小姐,别人都以为她家境富裕。
到家后,三太太迟雪兰等在客厅里,看见宋宜秋进门,急忙问;“第一天上学,老师同学怎么样?”
“挺好的。”
宋宜秋没有表现出不高兴,自己从小养大的女儿,迟雪兰还是能看出情绪不高。
抛开勾引宋鸿年,迟雪兰是个好母亲。
宋宜秋扶着迟雪兰上楼,关起门,没有外人,迟雪兰细问,“宋凤宁欺负你了吗?
宋宜秋把宋凤宁当众宣布自己是母亲带到宋家的事说了。
女儿受了委屈,被同学瞧不起,迟雪兰难过,她一只手抚着小腹,安慰女儿说;“等我生下你弟弟,我们娘俩就好了。”
工厂的股份给了肚子里的儿子,她们娘俩就不用看人脸色。
不料闻言,宋宜秋抓住她的手,“娘,肚子里的弟弟妹妹还是不要了,娘,等老爷给我们买了别墅,我们搬出去,跟宋家断绝关系。
“宜秋,我肚子里是你亲弟弟妹妹,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自从迟雪兰怀孕后,女儿几次劝自己不要这个孩子,迟雪兰以为女儿嫉妒自己弟弟夺了母亲的爱,再三保证,自己生了弟弟,依然爱她。
宋宜秋很烦躁,“娘,我回房去了。”
迟雪兰在身后说;“宋凤宁欺负你,我跟老爷说,老爷给你做主。”
迟雪兰怀孕后,宋鸿年从工厂回来,都是先到迟雪兰的房间。
八月初,天气最热的时候,宋凤宁回家冲了澡,换上一条宽松的细棉布袍子。
袍子没有腰身,穿着凉快。
客厅里吊扇整日呼呼转着,二太太这样体态丰腴怯热,拿大蒲扇摇着。
看见宋凤宁下楼,说;“今晚吃过水面条。”
打卤面,光卤子张嫂就做了五六样。
宋家人先后坐在饭桌上,宋鸿年和迟雪兰下楼,宋鸿年坐下后,大太太也下楼吃饭。
宋鸿年板着脸,对宋凤宁说;“今日在同学面前,你为何说宜秋是你姨娘带来的?”
宋凤宁眼风扫过对面的母女俩。
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父亲,“爹,我说的不对吗?这又不出什么丢脸的事,为什么要隐瞒?”
一句话把宋鸿年噎得下面责备的话说不出口了。
他身为父亲,不能教女儿说谎。
冷着脸道;“宜秋现在已经记到我名下,是你的姐姐,跟你一样,是我宋鸿年的女儿。”
宋凤宁就呵呵了,他爹也太自作多情,宋宜秋几时把他当成父亲,被人利用还替人数钱,难为她爹混迹商场,识人不明。
说:“这很重要吗?她是去学习的,不是论出身,再说,宋宜秋以自己的出身为耻?”
宋鸿年见女儿顶撞,很是不悦,“长辈教训,你还敢顶嘴。”
“爹,您教导我们要说实话。”宋知芳帮腔说。
“你别插嘴。”宋鸿年严厉的目光下,宋知芳嘟囔一句,“小妹没说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