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还能去做事吗,要不我让贝勒爷帮你请假?”君誉说完就掐了烟,推门回了屋。
载劼还在床上赖着,听到小君回了房,闭着眼就小声问:“谁来了?”
“小邺子回来了,你今天帮他请假吧,我看他不舒服,脸色特别难看,那个鲁三送他回来的。”他说完话,就打开了封着的炉子,往里面加煤球,打算在这里再住一天。
“要不要带他去看大夫?”贝勒爷爬起来问,自从小邺子来家里做事就从没生过病,无亲无故的孩子,他得多加观照。
“鲁三照看他,你就别瞎操心了……小邺子有两下子么。”周君誉笑着说,他往炉子上坐上一壶凉水,来到了贵公子身边,亲自帮对方拿过衣服。
“什么意思?”载劼换了睡衣,穿起了长衫。
“他和鲁三是那个。”周君誉用两只手下流的比划,露出狡黠的神情。
贝勒爷瞪了他一眼:“以为人人都和你似的,少胡说,再说小邺子他是太监啊。”
“太监怎么了,做女人正合适,那鲁三可是什么都见过的人,能对小邺子这么上心,证明这孩子挺有手腕,你们这一主一仆都很厉害!”他其实是在称赞,但载劼可不爱听。
“你没事做就赶紧滚回家,老在我这儿呆着干嘛,我还得去做事呢,没工夫陪你玩儿。”他想尽量忘了昨天的事,可是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那股味道,想起来就让他不好意思!
“我等你回来啊!”军官美滋滋的说,但他可不会老老实实呆着的,他得去找梁宇宬把话说明白了。
贝勒爷没搭理他,下了床洗漱,但心里却又琢磨起受孕的事来了。
下午吃了饭,梁总经理才来到票行,因为他还不知道怎么收拾心情面对贝勒爷,昨天的事闹得他整宿睡不好,一直在后悔中度过,可是刚到铺子门口就碰到一个讨厌的人。
“咱俩对面茶楼聊聊?”周君誉已经等了一会儿了,而且还是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宇宬本想拒绝,可又觉得这等于是示弱了,于是便点头:“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对面的二楼,在茶楼的雅间坐下,点了壶茶。
“你想说什么?”梁公子不再对军官客气,明显充满了敌意,完全丢掉了商人应有的事故圆滑。
周君誉干笑着,随后才回答:“你对他还真是上心了,但是你打错算盘了,一开始他就不可能是你的,现在更不可能了,昨晚他归我了……是我的人了。”
宇宬气得咬牙切齿,他质问道:“既然他那么在意你,为何不早跟了你?”
“我只是在等待时机罢了,他从小是被当成男子教养的,如果不顺他的心硬来,只会让他讨厌,他这个人很爱面子,你要是不给他留面子,那是绝不可能碰到他一根手指头的。”他处心积虑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昨晚,虽然被骂到半夜,但最后载劼的气还是消了,他们照样睡在一张床上,似乎没什么改变,不过他也担心自己不能故技重施,无法顺利的再次一亲芳泽。
梁宇宬觉得自己好失败,捂着额头叹息,好一会儿才嘴硬的狡辩:“你只是比我早认识他,占了先机,他很在意你们之间的友情,你就是赖上这点才得逞的。”
“呵呵,即便如此,那又怎样?”反正他得到了对方初次,就更有把握完全得到载劼这个人,他当然要炫耀一番。
“你就像个狗皮膏药似的整天黏着载劼,这便是你得到他的手腕了,你觉着这么玩儿很有意思?”总经理挖苦道,让他自贬身价只为了追求一个对象,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周旅长给自己倒了杯茶,很淡定的说:“那是因为你还不够喜欢他,如果你特别喜欢,就不会在乎脸皮薄厚,为了他做什么都乐意,无法放下自尊是你失败的关键……其实他开始更倾向于你的。”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却是事实,贝勒爷喜欢教养好,学识渊博,且英俊不凡的梁宇宬,想让未来的孩子融合最优秀的血脉,换做是他可能也会选对面的人,而不是条件稍差的自己,他对此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梁某也倒了茶,一口气喝了整杯,他冷冷的说道:“感谢你的恭维,我做人有自己的原则,不会为了寻鱼水之欢就放下自己的尊严。”
“所以你这个人活着才没意思,做事瞻前顾后,等你想明白了,人家都已经得手了,机遇就是这么从指尖溜走的,长个教训吧,梁公子,虽然你样样比我强,可最后还是我得到了载劼。”他径自说着,完全不在意对方恶狠狠瞪自己的眼神。
“他只不过和你睡了一次而已,你以为我会在意这点小事么,谁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我要的是和他稳定的交往,又不是一夜之欢,你能保证他和你睡过一次就不再和其他人相好,你以为他是三贞九烈的小脚女人吗?”宇宬心中颇为不快,可他还是不服输,他觉得现在还不能放弃。
周君誉垂着眸子,小声说道:“你还就想错了,他和女人一样会落红,作为第一个男人,我永远比你有优势!”
“你可真下流!”梁宇宬方才觉得,自己比起对面的家伙真是差之千里了,他就算用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学到此人的半分无耻。
“多谢夸奖,要是你觉得挖墙脚比较有趣味,尽管来挖,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周旅长下定了决心,虽然他不能每天看着载劼,但也会想尽办法不让喜欢的人被呛走,所以过年的这些日子他就得努力了,如果能让贝勒爷怀孕就万事大吉了,更何况他也想有孩子啊,不知道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你不用废话,我当然自有分寸,载劼是我穷尽一生也想要得到的人,因为他太特别了!”梁公子说完又喝了一杯茶,还好贝勒爷不是女子,否则他就要扣上道德的枷锁了,如果是女子的话,对面的家伙立马会娶回家,别人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即便能搭上也是“奸夫淫妇”,实在是很难听,他可做不来偷香窃玉的事儿。
听到这句话,军官的脸色就变得不好看了……
票行关门后,载劼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明天是年前营业的最后一天,只要坚持一天,他就能暂时不和总经理见面了,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他最后一个离开,锁好了店铺的大门,刚一转头就看到周君誉坐在对面的洋车上向自己招手。
“你怎么来了?”贝勒爷走过去上了车,知道此人是来接自己回去的。
“我当然得来,不能给其他人可乘之机。”他说的是梁总经理,对方因为天津马场的事突然赶回洋行了,真是天助他也!
载劼白了他一眼,习惯的把手揣到了此人的怀里,寻找温暖。
周旅长放下车篷,使劲搂住他,柔声道:“过年了,想要我买什么东西给你?”
“什么也不要,只要你别来骚扰我,我就阿弥陀佛了!”他有些怕今晚又落入魔爪,因为他的意志不坚定,已经失了身,如果再因此而怀孕,他不是要后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