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闭闭眼,再睁开时已带了愤怒,拂袖把桌上摆件扫下去:“荒唐!”
谢璟生日在三月末,分明已过了。鸠占鹊巢之人,却堂而皇之占了位置,顶替姓名、人生,如今连生辰竟也改了。
探子仓皇跪下,地上满是碎瓷玉片,孙福管事也吓得不轻,小心看了九爷神色,很快视线就落在九爷手上,低声道:“爷,您的手伤了……”
九爷看了探子,淡声道:“你事情做的好,孙福,赏。”
孙福管事把嘴边的话咽下去,忙应了一声。
九爷又道:“你继续盯着谢家的船队,另外拨几人去贺家,记住,只跟着,不要让人发觉,下去吧。”
探子拱手道:“是。”
九爷在书房没再踏出,只接连叫了数人过来,其中有几位大管事,也有极为面生从未见过的人。
孙福管事远远瞧着书房,面露担忧。
与此同时。
谢璟刚到家中,推门进去,却看到李元站在那一动不敢动,只拿眼睛去看楼上期期艾艾喊了一声:“姥姥,小谢回来了。”
谢璟倒了一杯茶水,一边喝一边问他:“怎么了,我回来又不是什么奇事——”
正说着,忽然听到楼上“噔噔噔”脚步声,寇姥姥租住的房子带了一段楼梯,楼板陈旧,声音极为响亮,这脚步声明显不是老人的,谢璟心里带了警惕,看向楼梯口。
很快梯口冲出来一个年轻男人,大约二十余岁的模样,穿着件颜色鲜艳的窄袖蜀锦长袍,细带束腰,胸口佩一串白玉佛手手串,衬得人挺拔英俊,入眼尽是风流。他看向门口,一双眼睛落在谢璟身上,顿时亮了一下,上前先是仔细打量,紧跟着就要伸手。
谢璟不认得他,下意识防范。
男人愣了下,抓耳挠腮,说了几句什么,只是言语里夹杂了一些西川话,说得极快,谢璟没听清楚。
他说话的时候,谢璟也在打量他,视线落在男人左耳的宝石耳钉上,别说沪市洋派,这人就连中原打扮都不太像,太过热烈张扬。
男人放慢了语速,笑着道:“璟儿?你叫谢璟,对不对?”不知为何,面上虽笑着却红了眼眶。
楼梯口传来寇姥姥的脚步声,老太太动作慢刚走下来:“慢些,慢些,他不认得你……璟儿,这是你舅父,谢泗泉,你喊一声舅舅呀。”
谢泗泉高兴地不知如何是好,他抱不到谢璟,反手就抱住了老太太,亲了她满是皱纹的额头一下,特别响亮!
寇姥姥气地拍他胳膊:“少爷又胡闹!这像个什么样子!”
谢泗泉却哈哈大笑起来,抱着她转了个圈儿,:“保保,我可太高兴了!”
今日有客,寇姥姥高兴,要亲自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