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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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姐只说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家出来的,给人做妾,那是辱没了门庭。他就告诉她现在连家没了,哪儿来的门庭?

“我给她看了您的照片,跟她说,您可不是那种五十多岁大腹便便的男人。您青春正健,风度翩翩……”

在富少安的形容下,叶永昌想起亡妻来,亡妻就是豪门败落后的孤女,那时青春年少的自己对她一见钟情,执意娶她为妻。

叶永昌说:“有她的照片吗?拿来看看。”

“没有,没来得及拍,再说了,要是先看了照片到时候,还能有什么趣味?”富少安问他,“老板,您这是对我鉴赏美人的能力有怀疑?”

富少安是鸿安旗下几家歌舞厅的总经理中,最最能揣摩他的心思,要不然他也不会着急上火,先落脚槟城。

“那还是个十七岁的姑娘。都没有过……我好不容易说服她了,您到时候要怜香惜玉一些?”富少安看着他,“我是这么安排的,您先进酒店稍作休息,等下去歌舞厅郑小姐跳个舞,我呢!八点左右把那个姑娘送过来。”

“为什么要八点左右?为什么不能现在就送来?”叶永昌看着他,“你是不是还没说服她?”

富少安低头,叶永昌被他吊起胃口了:“直接带我过去,让我看看,要是真合我胃口,我亲自去说服她,要是不行,也就算了。”

“老板,她本就犹犹豫豫,您这般急色,就……就把人吓跑了。”富少安停顿了一下,“老板,要不这样,您先跟郑小姐去跳舞,我什么时候把她带来,什么时候去舞厅跟您说,您再来看?”

叶永昌闷声不响,这个说法他是不够满意的。

“老板,好饭不怕晚,强扭的瓜不甜,对美人要有耐心。这姑娘,不仅漂亮,而且优雅高贵,笑起来两个酒窝,特别娇俏可爱,又懂事得让人心疼,说实话,我这辈子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姑娘,要不是这样到了极致的美人,我肯定没那么多耐心。”

被他这么一说,这么多年富少安经营不算很有能力,但是最得他的心。

而且想想亡妻那个性子,看似温柔娴雅,固执起来,根本劝不动,她一个孤女,已经做了叶家的大少奶奶,也算不得委屈她了吧?他找几个小的,都跟他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她索性带着女儿别居起来。

自己对她不满归不满,这么多年下来,也未曾再遇见过像亡妻那样的女子,这还真勾起了他的兴趣。

他说:“那行,你赶紧去劝。”

“要是劝不来,您就那个郑曼云先解解乏?”富少安说。

叶永昌看着他:“要是劝不来,我要你何用?我人都到了,你人都没弄好,就已经是没用的东西了。”

到了鸿安门口,酒店的总经理已经站在门口迎候,替叶永昌拉开了门:“叶先生,辛苦!”

叶永昌整了整西装,恢复了富家公子的气势,酒店总经理和隔壁百货的总经理都会直接给老头子汇报,在wl他们面前,他得端着架子,他说:“确实疲累。”

“已经为先生准备好了房间,我陪您去。”总经理说。

叶永昌跟着他要往里,转头又看富少安,给富少安使了个眼色,富少安连连点头。

刘总经理将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他要竭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等下可怎么收场哦!

他往前引着叶永昌上楼,后头侍应生提着行李。

这位叶家大爷不算隔三差五,至少一两个月要来槟城跑一趟,这里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他就是每次都喜欢自己陪在左右,亲自带他上楼。

总经理亲自给叶永昌开门,里面穿着浅蓝色工作服,带着白色围裙的女佣,走了出来,总经理问:“浴室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水还在放。”女佣说。

“那行吧!我先洗个澡。”

总经理跟他说:“那您慢用。”

总经理拉开门出去,房间里就留了叶永昌一个人,他脱了衣服进了浴室,走进了浴池。

浴池边的茶几上,红酒、雪茄、几片水果和一小碟糕点,他点了雪茄,抽着雪茄,看着墙上的镜子,他的那些好友都说,鸿安酒店高级客房的浴室是一个特色,尤其是里面的浴池或是双人浴缸,还有墙上的这面镜子,绝对是神来之笔。

他转头看向红酒,美人微醺才是最美的模样,现在并不需要,希望富少安不要让他失望。

叶永昌洗了澡,披上了睡袍,打了电话预约了送餐,躺床上睡觉。

直到听见敲门声,他拉开了门,侍应生送上了餐点,叶永昌用了餐。再去卫生间洗漱,回来拉开房间衣柜,酒店早已让隔壁的百货公司给他准备了衣服。

叶永昌穿好衣服,从行李中拿出袖钉扣上,在梳子上喷上香水,对着镜子梳头,男人留香就要隐约淡雅,若有似无。

这才拉开门,往歌舞厅去,在歌舞厅门口没有见到富少安,是富少安的下属将他接进去,陪着他去了位子上。

这个人又替他带来一个穿着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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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妩媚妖娆的女人,虽然是新面孔,但是这样细眉红唇的女子,他见太多了,不能说全然没有兴趣吧?只能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那就聊胜于无吧!

叶永昌搂着这个女人在舞池中跳了起来,叶永昌舞技高超,这位又是广州歌舞厅里的舞女,两人是棋逢对手,在舞池中翩翩起舞,让人纷纷停下看他们俩跳舞。

一曲结束,叶永昌没了多少兴致,他去坐下,这个女子在他身边坐下,给他倒了一杯酒:“叶老板。”

他接过酒,略微敷衍一两句,眼睛时不时地往外看,等了会儿,人还没来。

他在这里,自家歌舞厅的几个老相识总归也要跳一曲,他又和自家歌舞厅的三个姑娘跳了一曲,甚至又和这个新来的女子跳了,还没见富少安过来,他抬腕看,已经八点过十二分了。这个富少安是怎么回事?这点事情都搞不定。

正在他心里猫爪狗挠的时候,他看见富少安急匆匆地过来:“叶先生,人已经送到您房间了,我让她在您房间里等,她害羞,还是第一次,您怜香惜玉些。”

叶永昌拍了拍富少安的肩,看着舞池里正在跟人跳舞的郑曼云,说:“以后少给我找这种庸脂俗粉,我家里那年老色衰的老二,都比她有看头。”

说着叶永昌往外走去,富少安看着叶永昌消失在舞厅门口,他颓废地坐下,以后?他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了。

叶永昌脚步轻快地穿过酒店花园,进入酒店主楼,上楼时酒店侍应生弯腰:“叶先生好!”

“好!”他春风满面地回。

当年大房无论自己怎么哄都哄不好,自己终于也没了兴致,男人终究是男人,他已经低声下气了,她还那样执拗,他的耐心也就耗尽了。

后来在番娼馆遇见了与大房有五分相似的夏子,他就想要一个既有她的优雅高贵又能顺从的女人,他送夏子去读书,还让她学日本女人的那套恭顺,最后学出来的夏子,也挺不错,就是跟自己预想中的差异太大。

自己倒也不是非要元配那样的不可,毕竟她脾气那样拧也难搞。人啊!总归会恋旧,要是有毓敏那样的女子,让自己也能回忆年少时光,倒也……

到了门口,他停下整了整西装,摸了摸鬓角,钥匙戳进锁孔,推开了门。

嚯!富少安真是有情趣。

客厅里灯暗着,餐桌上放着烛台,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朵鲜花,桌上摆放了各色糕点和水果,一红一白两支酒放在冰桶里。

进了房间身上热意就来了,他脱了西装外套,外套脱了还不够,他又松开了领带,将领带解下,扔在沙发上,最后取下了袖口上的两颗袖钉,袖钉这玩意儿容易刮伤美人。

他这才推开了房间门,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壁灯,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棉布旗袍的姑娘,背对着他低头坐着。

这个背影怎么有一点点似曾相识,叶永昌又不记得哪里见过,不过这个身段,这个坐姿就已经是美人了。

叶永昌低头轻咳一声,这个姑娘居然也不转头看他?

害羞,是真害羞。所谓“低头羞见人,双手结裙带。”也就是这样的年轻姑娘才有的。

自己要克制,休要惊了佳人,他走过去,伸手搭在女子的肩上,万千温柔:“抬头看看我?”

叶永昌不想错过佳人抬头的瞬间,然而佳人抬头的一瞬间,他的眼睛瞪大到像是一个铜铃,这……这……不是他那已经年老色衰的老二吗?

“怎么是你?”叶永昌叫出声。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灯光亮起,八岁的应舟捧着一束鲜花,跑了出来:“爸爸!”

叶永昌这个时候头大如鼓,但是卫生间里又出来一个,穿着洋装的半大姑娘应漪:“爸爸!”

然后,他的长子叶应章也走了出来,站在弟妹身边:“爸爸!”

夏子被赶走后,应舟也被父母给带到了老宅,说是他妈带,实际上是老二在带,黑着脸看着打扮得不伦不类的老二:“文娟,你在搞什么?”

这时叶应澜从卫生间出来:“爸爸!”

看见长女,他心头一凛,女儿在,难道是他那个女婿?沉着脸快步往前,走到卫生间门口,差点跟他爹撞了个满怀,他开口叫:“爸!”

叶老太爷,刚才透过卫生间的百叶窗,看到儿子那个急色样,还特地捂住了应舟的眼,免得孩子学坏了。

外头四个子女排排站,叶老太爷站在应澜和应漪中间,叶永昌不知道这算是什么?

叶老太爷摸了一下应漪的头,几个孩子齐声道:“爸爸辛苦了,欢迎爸爸回家!”

应章拍了拍应舟的脑袋,应舟捧着花走到叶永昌面前:“爸爸,给!”

看着一大捧的鲜花,叶永昌不知道要不要接,他的心到现在还在砰砰砰跳,恨不能跳到嗓子眼,他们这是在欢迎他吗?这是要吓死他。

儿子把花往他手里塞,他接过。

只见应舟退了回去,大女儿笑着说:“我优雅。”

他爸一脸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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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我高贵。”

他的三姑娘说:“我娇俏。”

大儿子:“我懂事。”

三儿子双手托腮:“我可爱。”

想起富少安形容那个姑娘的词,他不知是气的还是丢人丢的,他的脸涨到通红,这个损到极致的主意是谁出的,应该不至于是他这个满脑子小心思的老二,再说老二也鼓动不了老头子,他看着大女儿问:“应澜,嘉鸿呢?来都来了,让他也过来。”

“嘉鸿这两天应该在昆明呢!”她看着他,“这是我给爸爸精心准备的欢迎仪式,爸爸喜欢吗?”

看着女儿眼里的挑衅,叶永昌也不知道他的大姑娘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又来这么一出?她嫁入余家,余家拼命援助国内,现在他们叶家也跟余家绑在一起了,绑一起就绑一起了,他都照做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这么捉弄他?

叶应澜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花:“爸爸,我们去客厅了。”

孩子们跟在长姐身后出去,叶应澜打开了客厅的灯,把花插进花瓶里。

孩子们都出去了,叶老太爷看了一眼儿子:“荒唐!”

他老人家也往外走,房间里留下叶永昌和二姨太,打扮成小姑娘样子的二姨太,走到叶永昌面前:“不能怪我,老爷和应澜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滚。”

二姨太一路小跑出去,叶永昌听见大女儿在跟老二说:“二姨,你吃块蛋糕。”

又是大女儿的声音:“爸,你一个人待在里面干嘛?这么多日子没见到我们,就不想我们吗?出来吗?”

叶永昌捶了一下床头,就是想不通,自己的行程是怎么被家里人知道的,富少安又为什么会帮着家里人来摆他这么一道?

他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叶应章把弟弟拉过去一点:“爸爸坐。”

叶永昌坐下,叶应澜看着他:“爸爸想吃点什么?还是给您开一支酒?”

谁他妈的想跟他们喝酒?他说:“不用。”

这时他手里被塞了一个碟子,碟子里是一块糕饼,女儿跟他说:“吃块甜点。”

他怎么吃得下甜点?

大女儿拉了椅子在他边上坐下:“爸爸,这次应章去了香港,让应章跟你说一下,我们在香港打算开展什么业务?”

应章脸上带着羞涩的笑:“爸爸,爷爷会在香港开一家平价百货商场……”

叶永昌听着这话,开始细问了,叶应章知道自己是二姨太生的,后面还有好几个弟弟,现在爷爷想要培养他,大姐和姐夫全力帮他,他自己要争气,所以学得很认真,一口一个“爷爷说、姐夫说、大姐说”把这个生意给说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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