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变脸之快,堪比翻书。那能伸能缩的程度,让我叹为观止的。我终于理解,为什么这个人能当上族长了。
他都卖惨至此了,我要是还揪着不放,岂不是得理不饶人?
但我知道,就族长那不甘不愿的样子,戏肯定还没完。
果不其然,他这躬一鞠完,之前放麻绳蛇的那位就眼含热泪地一把搀住他:“哥,你凭什么求他!是他先破坏阿宽下葬礼的。这于咱家就是大仇!”
族长闭了闭眼,呵斥道:“通理!那是天师传人,你不要胡说八道!大局为重!”
“什么天师传人!”赵通理“呸”了一声,“秀不都敢秀,谁知道是得到了大功夫还是只会一些小伎俩!”
这哥俩儿,演技半点也不比我和顾盼差。
“赵通理,是不是小伎俩,你怎么不问问你的麻绳?”三叔反唇相讥,而后道,“我赵三钱认传承不认人。恰巧今天是我侄儿得了传承罢了。为家族还是为他,我都值得高兴。族长,你们这样咄咄逼人百般刁难,是不是天师不出在你家,所以你就不服气?”
三叔一句话又把话题调回了老路上去,气地族长差点拿不住“宽容、大义又可怜”的剧本。
他胸口剧烈起伏了半晌,才干巴巴道:“我没有不服气,我做了族长,本职工作就是为大家谋福利,只要大家好,我怎么都好!犬子的事情害大家破财费力,回头我会让人理出个方案来,对大家进行赔偿的。我说完了,大家都散了,回去歇着吧!”
说完,他当先就要走。
赵通理追在他身后,大声嚷嚷:“哥,那小姑娘可是和阿宽拜了堂的,那就是咱家儿媳了。你怎么任由她和赵宁腻腻歪歪……”
“闭嘴吧!”
族长倒是带着乌泱泱一大波人走了,但也成功用那两声嚷嚷,将话题引到了我和顾盼身上。
我因为短时间内“聚气”的次数太多,整个人都比较虚弱,而顾盼为了支撑我,又让外人看不出来,几乎整个人都快靠进我怀里了。
这个姿势,在外人看来,是我神采奕奕地搂着顾盼,但事实上,着力点全在她身上。
可不管着力点在哪儿,我俩姿势暧昧,这是不用说的了。
剩下的村民这么一看过来,大概也会有想法。
不过,他们都识趣地没有当面多说什么,而是选择三三两两地,边交头接耳。
我自打会“聚气”后,耳力就提高了很多,只稍凝神就能听见他们在猜测我和顾盼的关系,但更多还是用一些很不好的词来形容顾盼,说她嫁了死鬼又跟我勾搭之类。
我本来可以不用理会,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忍住,我朗声叫住了他们。
“诸位!顾盼并不是赵宽新娘。拜堂的那个生辰八字,不是顾盼的。你们要是谁不信,可以自己去找拜堂的纸人看看!”
我才说完,就有人附和有人赔笑,基本都是迎合我的。
按理说,我应该为达到目的而高兴。但事实上,这么虚伪的气氛,让我浑身难受。
我皱了皱眉头,摆摆手说:“算了!三叔,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