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微微一笑,轻轻点了下头,“恩,回来了,哥上楼一下,我有事找你商量。”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其实她头疼得很,宿醉后的头疼,却不知那叶词如何了。
苏皓上了楼,坐在外间,等涟漪换衣服。
涟漪用清水将黏了一天一夜的易容物洗掉,重新露出雪白洁净的容颜,换了女装,将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而后才款款而出。
“哥,这几日,你就不用留酒铺了,我让苏白住在店里,你回酒厂日夜监工,定要多生产一些酒,过几日,我应该还会出几趟远门。”涟漪道,在苏皓对面坐下,倒了杯茶,慢慢喝下去。
苏皓一愣,“涟漪,我们家的酒一坛都卖不出,为何还要多生产?生产的越多,不是赔的越多吗?”不解。
涟漪笑着点点头,“哥,你就听我的话,放心去做吧,若是没有几成把握,我怎么会开口?至于什么人要酒,我暂时便不与你说了,说多了你也是不理解,以后会慢慢知晓的。”
苏皓对自家妹子是一百个放心的,脸上的颓废一扫而光,坚定地点头,“好,只要涟漪你说话,我定然去做。”
涟漪微笑着点头,“那事不宜迟,哥,你就别在店里呆着了,快回去吧,顺便把苏白叫来,让他多带几件衣服,未来的一阵子,这店,就要靠苏白了。”
苏皓有些担忧,“三弟他……行吗?”
涟漪邪邪一笑,“我说行,他就行,不行也得行。哥,你放心去吧。”
“好,那就麻烦涟漪了,我去了。”说完,苏皓换了衣服,便匆匆而去。
……
买卖火热的胜酒铺子在下午时,终于将酒卖光,提前关了店。
店铺后门开,有一名衣着雪白的年轻公子入内,直接去了库房。
胜酒铺子库房有一小间,干净雅致,很是隐蔽,除了掌柜和这名白衣男子外,是不允许酒铺里人入内的。
见白衣男子来了,乔六赶忙放下手中的工作,入了小间,拉上了屏风,压低了声音,“东家,您来了。”
“恩,”李玉堂微微点了下头,随手翻了翻放在桌子上的账簿,“苏家酒铺,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动静。”乔六答。
“没动静?”李玉堂翻账簿的手一顿,很是疑惑地抬头看向乔六,“你是说,对面的酒铺,没因此做出任何行动?”
乔六点头,“是啊,小的派人时刻监视,但苏家酒铺按时开张按时打烊,一天卖不出几坛酒,却平静得很,既没出来招揽生意,又没打出什么优惠降价的口号,一直如此。”
李玉堂一时没说话,垂着眼,面容平静,但微微动了一动的眉,却泄露了他的不安。没错,就是不安!他总觉得,这苏涟漪不鸣则已,一旦是发作,他……会难以应对。
这想法很荒唐,对方只是一家小小的酒铺,苏涟漪也只是一名女子,为何会引起他的如此忌惮?
“继续派人盯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便立刻派人去通报我,无论什么时辰,都要及时通报。”李玉堂道。
“是,东家。”乔六赶忙答,随后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吗?”李玉堂问。
乔六很是尴尬,最终还是犹豫地说了出来,“东家,酒厂日夜赶制胜酒,这酒日日脱销,但……这钱却是入不敷出,这……”他已知道了李家公子办这酒厂酒铺是为了打压对面的苏家酒铺,但却还是不解,以李家那么大的家业,犯得着和一个小小的酒铺过不去吗?
李玉堂微微点了下头,站起身来,“墨浓。”一个眼神过去。
墨浓立刻明其意,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三千两,交给乔六,乔六确认好后,签了字按了手印。李玉堂带着墨浓等随从,便又从后门转身离去。
马车上,在路过苏家酒铺时,李玉堂又下意识去酒铺中找寻那抹身影,本以为还如同这几天一样见不到,却不想,那抹修长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酒铺柜台上,店小二和一身肥肉的苏白老老实实地在她面前,好像认真听着什么。
李玉堂很好奇这苏涟漪在说什么,他也很想听。
马车呼啸而过,离苏家酒铺越来越远,别说店中女子,即便是酒铺招牌也看不清了。李玉堂放下车帘,开始思索,猜想苏涟漪在说什么,针对胜酒,要作什么,却百思不得其解。
越是想不出,便越是去想,而越是去想,便越是想不出。
那么,苏涟漪到底在和两人说着什么呢?
苏家酒铺。
柜台上。
涟漪站在柜台内,苏白和店小二雷子站在柜台外。两人面前一人放着一张纸,一只笔,而涟漪则是左手抓着戒尺,右手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十以内的加减法,你们都会算吗?”没错,苏涟漪就是在教两人——数学!
“涟漪小姐,小的会算。”店小二雷子答。
苏白也道,“当然会。”
涟漪点了点头,“雷子,七加八是多少?”
“十五。”雷子答。
“四加二。”
“六。”
“三加九。”
“十二。”
涟漪点了点头,转而去问苏白。
“苏白,六加七是多少。”
苏白不若雷子那般反应灵敏,想了一下,而后忐忑回答,“姐,是十三,对不?”
涟漪点头,“四加六?”
苏白紧张,“是……十?不对,是十一,也不是,是十。恩,就是十。”
“……”涟漪无奈了,他弟弟真是差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