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树愣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对呀,为什么谣言里头是侍卫而不是军师呢?”
“你也觉得蹊跷吧?”赵暮云道。
“还是你心细。”
赵暮云笑道:“其实也不是我想到,是娘。娘说,军师和将军整日形影不离,看着又般配,为何没把他们俩凑一对呢。”
赵春树挠头不解:“也是啊,现成有个军师怎么不用呢?要是换成军师,传出去也好听,对吧?”
连赵暮云也不得不承认,若换成军师,确实让人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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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楚枫此番进京,距离上次已有四年之久。她很少进京,一则是边境大将无诏不得进京,二则京城官场复杂,周旋起来着实麻烦,行差踏错一步,还会被圣上起疑,所以她也从不主动请旨回去。
她的外祖母家就在京城,外祖母虽已离世,但家中还有两个舅舅,此番须得登门拜见。纵然她与这两位舅舅并不亲近,但该遵循的礼数还是得遵循。既要登门,自然不能空手,还得准备礼品。依着祁楚枫的意思,带点北境的土特产就行了,吴嬷嬷却不肯,执意准备了颇丰厚的礼品。
“姑娘当年嫁到北境,家里人都不看好,你风风光光地回去,才能给姑娘长脸。”明日祁楚枫便要出发进京,吴嬷嬷帮她细细地收拾衣物,忽停下来发了会儿呆,感慨道,“从姑娘嫁过来到现下,这一晃就多少年了。你现下比姑娘当年还大些,也是该嫁人了。”
吴嬷嬷是陪嫁丫鬟,她口中的姑娘便是祁楚枫的母亲。吴嬷嬷跟着自家小姐到北境,终身未嫁,将自家小姐的两个孩子视如己出,祁楚枫对她极为敬重。
“送礼就送礼,嬷嬷你别扯远了。”祁楚枫笑道,“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备下的我都送过去。”
吴嬷嬷不放心地嘱咐道:“言谈举止也得留心,你两个舅舅都是太学里的人,最讲究规矩。”
“知道了。”祁楚枫笑应道,“……京城没那么冷,不用带太多衣物。”
吴嬷嬷看着整理好的衣物,叹了口气:“挑来挑去都是半旧的,见圣上也太寒碜了些。”
“这样正好,我就是去哭穷,越旧越好。”祁楚枫满意得很。
外间雪静静地飘着,室内燃着火盆,暖意浓浓,吴嬷嬷身上的气味叫人又安心又踏实,祁楚枫半靠在她身上,双目微合,困意阵阵。忽外头传来脚步声,她一听便露出笑意:“是月臣。”
裴月臣行到门口,刚想举手扣门,门扇便从内被打开,祁楚枫立在门内朝他笑。
“孙校尉派人来报,阿克奇来了,他抓了两名残余马匪,活口,把人送过来了。”裴月臣简要道,“现下就在归鹿城。”
听见抓到马匪,祁楚枫顿时一下子精神了,回身抓了件防雪的斗篷:“走,去看看!”
裴月臣跟在她身上,两人冒雪离开。
吴嬷嬷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荒原人向来手重,他们手底下能有活口,实在难得。祁楚枫与裴月臣赶到归鹿城,发现两名马匪皆已重伤,人虽然还活着,但却处于昏迷之中。
阿克奇笑道:“我的族人在河边发现几次他们的踪迹,试着追踪过没成功。后来我们在河边设了绊子,派人时常巡视,果然抓到人了。”此法若在马匪猖獗时用,必会马匪报复寻仇,如今马匪大本营已被端,残寇已不足为惧,所以阿克奇才敢用此法。
祁楚枫点头赞赏,追问道:“他们可还有其他同伙?”
阿克奇摇摇头:“嘴硬得很,问什么都不开口。”
祁楚枫也料到了,转头看向裴月臣,后者会意。“带回双井塔,我来审。”裴月臣道。
“双井塔还关着好几个,你看看能不能用上。”祁楚枫提醒他。
裴月臣点了点头。
祁楚枫朝阿克奇笑道:“此时天色不早,又有风雪,不如你就在此留宿一宿。此番少族长擒得马匪余孽,不嫌弃的话,到府上用些酒水,算是我略表谢意。”
荒原人自来痛快,阿克奇也不推辞,笑着答应了。
当下,裴月臣将两名马匪送往双井塔,祁楚枫带着阿克奇等人回府,又派快马先行回府知会崔大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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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中,腾腾叼着自己的专属皮球,看着阿勒风一般从眼前奔过,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得落寞地把球放到自己脚下。
吴嬷嬷被紧张兮兮的阿勒拉进房中,紧接着又看见阿勒把去荒原的那套衣裳取了出来,平平整整地铺在床榻上,旁边还放着那套祁楚枫特地为她买的首饰。
“阿勒,怎么了?”吴嬷嬷莫名其妙,“你又要去荒原了吗?”
阿勒摇摇头,把木梳塞进她手中:“梳头,好看。”
吴嬷嬷拿着梳子,尚在发愣中,阿勒已经很痛快地将自己的头发通通打散,浓密的头发披散下来,一双大眼睛期盼地看着她。
“要梳好看的头发?”吴嬷嬷问道。
阿勒连连点头。
“还要穿那套衣裳?”她又问。
阿勒又点点头。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她不解道。
阿勒脸一红,推推她的手,示意她快些给自己梳头。
“好好好……”吴嬷嬷拿她没法子,只得道,“你坐下,不许动,也不许叫疼。”
阿勒乖乖背身坐下,背脊挺得笔直,一动不动,与平日里比起来,可谓是乖得惊人。往日吴嬷嬷想好好给她梳个头,都得又哄又劝,她才肯安生一会儿。吴嬷嬷边给梳头边猜测道:“怎么,是姑娘要带你出去玩?”
阿勒本想摇头,立时意识到脑袋不能动,遂道:“不是。”
“那是有什么好事吗?”吴嬷嬷手上不停,愈发不解,“马上就入夜了,又不出门,特地梳个头还穿漂亮衣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