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愣了下,虽然有些不舍得,却还是解了下来。
“这佩朕从小带着,好多年一见,也亲切的很。”虞璁接了那双鱼佩就不肯还回去,随口道:“日后远征河套,朕自然会带上这块佩,也自然会念想皇后。”
陈皇后听了这话,心里舒服了许多,只行了个礼,佯装大方的任他拿去了。
虞璁把那块佩握在手里,心里总算安稳了许多。
每个月过来的时候,他都会挑时间给后妃们开会。
第一灌输的,是‘当皇帝不是首要目标’。
这为帝有多束缚多惨,她们其实都清清楚楚,如果能做个逍遥王爷,未必不是什么坏事。
养孩子要顺着他的天性养,教育道德和学识,不必揠苗助长,强迫他学不喜欢的东西。
如果有喜欢书画之类的,也大可以跟自己讲,让孩子幸福一辈子就好。
这一点跟当初提出的考核制,完全不冲突。
虞璁心里把后妃们的那些算计看的清清楚楚,开会的时候也说的明明白白。
别说当皇帝,孩子有心继承大统,那就让他们光明大胆的争,坦坦荡荡的赢。
如果无心朝政,喜欢研究学问,又或者舞文弄墨,那就鼓励他们有所作为——他日能拿出作品和成绩来,辅助培育的母妃们也自然大大有赏。
皇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后妃们自然心里都踏实了,晚上都睡的香沉些。
无论如何,皇帝都是在盼着孩子好,而孩子们争或不争,自己做母妃的也能盼个好结局,那实在是再好不过。
这些女子本身并不是电视剧里那样,全都是从名门大户里选拔出来的。
明代选拔后妃甚至会从民间里挑选,主要还是看模样端正、性子温婉。
所以这些少女当中,有与世无争的,有知足常乐的,也有步步算计的。
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林子大了什么女人都有。
“对了,圳儿去哪儿了?”
“回禀陛下,”和嫔忙不迭道:“圳儿一直贪睡,臣妾听从训诫,没有强迫他起来读书。”
“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虞璁直接让黄公公赏她一个珊瑚手钏,语重心长道:“因材施教,也要让孩子们身体康健——且勿揠苗助长!”
一众妃嫔们纷纷应下了,小孩儿们在她们身边追来跑去,压根没有被拘束的感觉。
虞璁送了口气,又开始解释道:“朕预计明年一月春节之后,就率军西征河套。”
皇后刚才心里就在想着这事,此刻多了几分着急。
陛下要是去了河套,宫里怎么办,朝廷怎么办?
土木堡之变发生了什么,哪怕宫中无人敢讨论,可民间也早就传遍了。
问题更大的是,如果,万一陛下真的遭遇不测了,又该由哪个谁来继承大统?
虞璁仿佛看穿了她在思索什么,把寿儿放下让她去跟着哥哥们一起玩,平静道:“无论未来如何,朕都不会立储。”
这话一出,丽嫔当即脸色就白了几分。
她是长子朱载基的生母,现在虽然不立太子,但是起码在长子这方面,她是最有优势的。
位份最高的皇后也好,最会读书写字的沈如婉也好,都是不下蛋的母鸡,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可是如果皇上不立储君,那未来又该怎么办?
“你们之中,恐怕谁都不想做钩弋夫人吧。”虞璁抬起眼眸,语气平静道:“继承大统之事,朕自然会准备,但轮不到你们来过问。”
皇后心知他话里有话,只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
草原的风,跟刀子一样。
横着就猛地刮过来,脸上又凉又疼,连躲都没地方躲。
陆炳回头看了眼那十个瑟瑟发抖的文官,心想皇上真是锲而不舍。
再硬的倔骨头,到底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这次临行之前,皇上又让鹤奴拟了个名单,把那帮还在反对抬高武官待遇的文官请来‘观摩’一二。
虽然陆炳是个知才爱才的人,可哪怕把上好的羊肉和酒递给这些人,他们也会露出一脸的鄙夷和难受。
——是真的习惯了锦衣玉食,哪里受得了这些苦。
这一次再征蒙古,又挑了个非常敏感的地方。
这里是残余右翼和左翼的交叉处,有一处相当大的部落在这放牧牛羊。
他们虽然归顺了如今的大汗,但并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目前这个部落,还没有征服任何右翼的人,也没有办法来表明自己的忠心。
为了力量而表示的忠诚,有时候在付出之后才显得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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