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沈运打断了他的说话,甚至连他后面说的什么,都不太关注了:“王爷你刚刚说,陛下的旨意,这一次出使所有的船只,开销,都由我们海外抚慰使司负责?”
“没错,陛下就是这个意思?”潞王点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算是陛下对你的惩罚呢, 还是对你的奖励,如果说是惩罚的话,似乎是你要大大的破财了,如果说是奖励的话,以你的经商手段,咱们这么大一艘船队跑这么远,你那还不得赚得钵满坛满啊!”
“明白了!”沈运的脸黑了起来,对着外面叫道:“来人!”
一个家丁跑了进来:“老爷,有什么吩咐?”
“叫府里的管事,去四海总行那边去一趟,告诉那几个总行的掌柜,各地上缴来的银钱,该入库的入库,该周转的周转,不用留进献宫里的那一份了,不管宫里的人催促也好,还是西山钱庄那边的人催促也好,就说我说的,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没有我的允许,从明年起,一两银子都不要往京里送了!”
“咱们不用这样吧!”潞王瞠目结舌的看着沈运吩咐:“你这边每年一百万两银子,送到宫里,能干多大的事情你知道不?”
“咱们大明岁入四五百万两银子,多我这一百万两不多,少我这一百万两不少,但是,我这点银子,可是从我牙缝里抠出来的,我要养这么多人马战船,要抚慰这么多地方,没找朝廷要银子也就算了,现在连使团所有开销都不给,我觉得,陛下一定是觉得我这支羊的羊毛比较好薅,所以,逮着我这只羊,死命的薅!”
“这怎么是一回事情呢?”潞王急了,要不说,潞王虽然年轻,但是这三观还是极正的。
“大明虽然岁入四五百万两,但是没有一两银子是多余的,大明这么大,九边要银子,西北要银子,连西南这边也要银子,加上各地的天灾人祸,朝廷也是要拨钱粮下去抚恤的,这七七八八算上来,每年的这点岁入,都是入不敷出的,如今陛下亲征,正是要大展鸿图,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复兴我大明的时候,若是被这年年的入不敷出套住了手脚,咱们大明还怎么复兴!”
“我知道你不痛快,委屈了你!”潞王难得的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你看,你海外抚慰使司实力都已经如此巨大了,朝廷除了派了个总兵官,一直没有别的举动吧,这是什么,这就是陛下的宠信啊,当初陛下是看我的面子,给你整了这个衙门,你也懂得感恩,知道回馈陛下,怎么这突然之间就不爽利了呢,陛下能看我的面子,你怎么就不能看我的面子了呢?”
“殿下的面子,我当然是要给的!”沈运点点头:“所以,从在京城里,我为殿下出谋划策,然后又甘愿冒着被陛下降罪的风险,带着殿下离开京城,沈某自问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殿下如果觉得这还不够的话,好,殿下的面子,我继续给,给朝廷的进献银子,依然每年如期上缴,但是,殿下和殿下身边的人,已经朝廷派人组建的这支使团的官员随从,他们的一切开销,我就不管了,既然是朝廷明令组建的使团,他们的俸禄,开销什么的,想来朝廷都有章程的,不是吗?”
“唉,说穿了,你就是不想出冤枉银子而已!”潞王摆摆头:“这能花多少银子,你想一想,多少银子,才能买一个郡王的爵位?”
沈运眼睛一亮:“九州郡王?”
“没错!”潞王背负着双手,自负的说道:“你真当我皇兄会占你一个臣子的便宜吗?册封九州郡王的使者,随着使团官员一起来了,此刻正在泉州,一个九州郡王的封爵,换我大明沿海数十年之内不在有倭患,这笔帐,我皇兄还是算得过来的!”
“那行,所有人的开销,我都管了!”沈运爽快的点了点头:“不过,有一点我得先给陛下禀告清楚,既然殿下是使团的正使,我是殿下的副手,那么,对这些使团成员来说,我就是他们的上官,到了海上,若是有人不听号令,敷衍塞责,或者阴奉阳违的,到时候我该惩治的惩治,不会因此而手软的!”
“这个事情,你当然说了算!”潞王毫不犹豫的点头:“所有人的性命,都捏在你的手上,若是有人捣蛋或者故意坏事,你先斩后奏都行!”
“那就行了!”沈运点点头:“回头派船接来这些官员,殿下和我还是见一见他们,好好的给他们说说,这段时间,船队准备出发事宜,足够他们后悔来这里的,若是有人打退堂鼓的,早点打,等到出海了,可就没有情面可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