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西方望去,凄黑的夜空,在不远的那边的确有很大的火光,虽然隔着半个寨子,但是那边的天空却亮堂了许多,显然那边十分的热闹。
跟着苏大哥急忙朝祭坛走去,而我的心则越加的不安了起来,七上八下的,对接下来将要去面对的一切十分的担忧。
大约走了不到一袋烟的功夫,苏大哥就带着我来到了寨子西边的一处祭坛前。他指着前方火光冲天的地方说:“先生,就是这儿了。你看看那个被绑在柴火堆上的那人是不是你的朋友?”
我抬头望去,只见这里是一块平坦之地,是中央有一座三米多高的塔,显然这里是他们寨子平时专门用来祭祀的场地。
如今这块平地四周都燃着很多的火把,冲天的火光把这块夜色照得通红。火光下面已聚集了大量的人,大多都是男人,小孩和妇女极少,显然活祭这种活动对于当地的妇人来说,也是极为害怕的事情。
黑压压的人群中央,也就是那个宝塔前面,摆着一张长长的供桌,供桌上面摆满了各种供品,有香烛,有果品,还有猪头等肉类。
而在供桌前面不远的地方,则架着一大堆的柴火,在柴火上边此时正绑着一个人,一个男人,双手被反绑着,嘴里塞着破布条,正在不断的挣扎。
我定眼一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端阳!
看到端阳,我心一下就紧崩了起来,看到他那惊恐万状的表情,想喊又喊不出,想跑又跑不掉,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以想像得到此时他心中的恐惧。
我对苏大哥点了点头,说:“那个人的确是我朋友。”
苏大哥眉头紧了紧,显然也是把这当成了一个坏消息,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那就只好硬抢了。”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心里一时之间十分的乱,为了救端阳,我是可以不怕与整个寨子为敌的,虽说端阳并算不上是我的朋友,但是也算是熟人了,而且只有救下端阳,才能知道陈贤懿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让我心乱的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让苏大哥插手此事,因为我不想连累了他,如果到头来把他给连累了,那么我心里也会一辈子过意不去的。
最后,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对苏大哥说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二人朝人群中间挤了过去,苏大哥告诉我,整个寨子里的男子差不多都来了,想要硬抢不太容易。
其实我也已经看出来了,来的人少说也有五六十人,全是男人,想从这么多人手里将“杀人凶手”抢走,谈何容易?
往祭坛中央看去,只见白天见到的那位法师正在供桌前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他还是像白天一样,穿着一身红色法袍,头上戴着一顶法帽,手里还拿着一个铜铃铛,脚下跳着舞,就像是跳大神的神婆差不多,一边唱着咒语,一边摇着铜铃铛。
我看了一圈左右,发现这儿也没见到有人哭泣,按理来说,这个祭祀活动是为了给族长报仇,族长的家人肯定怀念族长,会伤心落泪。我就问苏大哥,他告诉我,族长没有家人,以前有过妻儿,不过早些年被熟苗那边的蛊婆下蛊给害死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倒放心了一些,因为如果族长有家人的话,那更加难办,因为其家人一定会拼死不放过端阳的。
我又看了一眼绑在柴火堆上的端阳,此时离得比较近了,在火光的照亮下,我能清楚的看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之前有挨过不少打。此时的他似乎已经绝望了,也不试图叫唤了,也不挣扎了,一脸死灰的闭着双眼,满脸的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两旁吹起了悠长的号角声,我朝左右一看,已经走出四个人,每个人手中都举着一个火把,看那样子,就好像就要点火烧死端阳似的。
这时,众人皆是跪了下去,而那个法师口中唱着的咒语也越加的大声了,语气也越加的急凑了起来,显然祭祀法事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对于生苗区的人来讲,这种祭祀活动是非常神圣的,不过这样一来,大家通通跪下去了,而我一个人愣愣的站着,倒是显得鹤立鸡群了,所有的人都纷纷朝我看了过来,不过很多人一眼就认出了我,毕竟我下午在娃娃洞也是出了很大的风头。
当然,注意到我的不仅仅是那些跪在地上的寨民们,此时那唱着咒语做着法事的法师也注意到了我,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似是带着几分敌意。而被绑在柴火堆上的端阳也发现了我,顿时就激动了起来,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不断的挣扎了起来,显然是犹如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这时,只听见那法师高唱一声,接着手一招,那四个举着火把的汉子就要朝柴火堆走去,显然就是要去点火了,我哪里敢再有耽搁,急忙跑了出去,窜到柴火堆前,一把将那四个举着火把要点柴火的汉子拦住,大声喝道:“且慢!你们不能这么把人活活给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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