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了自己儿子一眼,沈世康说:“我总觉得他不对劲。”想到季迦叶那些绵里藏针的话,他说:“记得去他的故乡,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个人。”
“哦。”沈长宁答应下来。
沈世康特地叮嘱:“这次可不能再疏忽。”
“知道。”
沈长宁这次的动作很快。不过两天,所有的调查资料就回来。
沈世康戴上眼镜,慢慢看。
沈长宁在旁边说:“季迦叶的资料应该是真的。和当地核实过,就是他。父亲是学校的老师,母亲没有工作。”说到这儿,沈长宁忍不住笑:“他父母居然是继姐弟关系,都姓季。据说因为这层关系,他们家没少被人说,也不怎么和人来往。”
沈世康翻了翻,亦冷哼:“原来是这么个没有伦常的东西!”又问沈长宁:“他的所有人际关系和咱们有没有牵扯?”
“都没有。”沈长宁笃定。
沈世康缓缓点了点头,说:“行,那准备出院。”
被季迦叶气了一回,总这么在医院待着,是要被人笑话的,还不如看看季迦叶究竟有什么其他后招。何况,他能气他,他如今也有了季迦叶不怎么光彩的那一面。
得知沈世康要出院,余晚急忙赶过来,好言劝他:“老爷子,再住几天吧。”——季迦叶那人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会做。她实在担心那个男人真的会逼死沈世康。
看着余晚,沈世康精神抖擞的,他说:“没事。你要是惦记我这个老头子,就经常过来看看。”
“可是……”余晚还是想说什么,满脸着急。
沈世康笑了笑,叹气说:“我也想回去了,老在医院里住着,不是个滋味。”
沈家的汽车接了沈世康出院,余晚站在医院门口,心里止不住沉甸甸的。
车过了红绿灯街口,便彻底远了。
余晚怔怔盯着,才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台风天阴沉沉的,风吹来吹去,吹得她遍体发凉。
抱着胳膊,余晚闷着头,一个人往外走。
脚步顿了顿,余晚还是拦了一辆的士,她不放心沈世康,还是要过去看看。
经过这一回公司的动荡,沈平潮彻底从家里搬了出去,沈家这么大的宅子就变得萧条。
沈世康从车上下来,还没来得及感慨,便接到季迦叶的电话。
“沈世伯。”
这人声音清朗,透着股高兴之意。
“季贤侄。”
沈世康也支起笑意。
季迦叶说:“我上次说过的,等您出院,我得为您好好庆祝。”
沈世康深吸一口气,接招道:“好啊。”
“您什么时候有空,我来拜访您?”
“听你安排。”
“今天方便吗?”
“可以。”
沈世康说话的时候还是笑的,如今冷面挂掉电话。
沈长宁铁青着脸,说:“爸,你答应他干什么?这人肯定没安好心。”
“就是因为没安好心,才更得答应。”沈世康淡淡道,“否则以后就被他处处压制,传出去也丢人。”稍稍一停,沈世康呵呵笑:“反正咱们也能气他,他父母做出那种事情,挺伤风败俗的。”
两家别墅离得不算远,司机开车过来很方便。
季迦叶按约到了,沈长宁在门口迎他:“迦叶兄。”
“沈先生。”季迦叶握了握他的手。
沈长宁请他进楼上的书房,沈世康在那儿笑呵呵道:“季贤侄。”
“沈世伯。”
两人在沙发里坐定。
季迦叶递了礼物,客气寒暄:“回国这么久,都没有正式拜访过您,实在是我这个做晚辈的失礼。”
“哪里哪里?”沈世康也客气。
佣人上了茶,是上好的明前龙井,沈世康爱喝。
泯了口茶,沈世康决定先发制人,故意问道:“季贤侄,你的父母呢?怎么不接过来一起住?”他戳他的伤口。
安静少顷,季迦叶说:“双亲都已经去世。”
“啊,”沈世康诧异,“那是我问的唐突了。”
“所以呀,沈世伯更该好好保重身体。”季迦叶不咸不淡的提醒他。
这话不太客气,沈世康一滞,转瞬还是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