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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人面前换衣服这种事情,兰斯做过,不止一次。小的时候去训练场,因为很多人推崇“回归自然”,自然这种身体对抗的游戏更受人们欢迎,比如经久不衰的球类运动。训练场的更衣室没有隔间,或者说特意没有设置,毕竟小孩子只有第一性别的区分,谁会管你以后是Alpha还是Omega,所以在一群男孩面前脱得只剩内衣再穿上运动服这件事简直不要太平常。
可现在又不同——兰斯脱下外套时想,什么时候他那颗怦怦直跳的心可以稍微安静一下,他真的不害羞也不紧张,只是……生理上的激动?他在听到让脱下衣服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果你想看我的肉体直说就行了,不必要绕这么大弯子”。
然后他就看到阿奎洛这边一脸从容地环抱双臂,脸上表情平常,没有期待也没有玩弄,便又暗自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这个年轻的Omega伴侣兴许根本没有别的意思……
“裤子就不用脱了吧,基斯你走路又没有问题,”阿奎洛踱步环绕光裸上半身的兰斯看了一圈:“我猜一定很多人夸过你身材好。”
“你觉得呢?”兰斯想,别人喜欢也没什么用,阿奎洛才是自己的Omega,自己的伴侣喜欢才算有用吧。
阿奎洛轻声而笑,他把这句话解读为“求夸奖”也没有问题吧,但他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指,轻抚上兰斯右肩膀上一个淡到基本不可见的伤疤:“这个是怎么留下来的?”
这个伤疤?——兰斯轻皱眉头,仔细回想,刚来基地后他在出任务时也受过外伤,但基本都是皮外伤没留下任何疤痕,“应该是小的时候,在训练场受伤的吧,记不太清了。”
沿着斜方肌的起伏的线条,阿奎洛慢慢滑动手指,像是在描绘画作一样。兰斯的背部肌肉被练得相当好看,可以说是恰到好处,没有太夸张,也不缺少力量感,宽大的背阔肌向下,有一处连接腰臀的倒三角下陷地带,下面是没有被裤子完全包围的臀中肌。兰斯的腰部维度正好,腹肌分明,人鱼线突出,只是他的肩宽臀翘,从这么一比倒是显得腰身更窄。阿奎洛把手指移到面前人的后颈位置,感受兰斯瞬间紧绷却肌肉又放松的变化,笑着问道:“Alpha也是有腺体的吧?”
“有。”兰斯试图深呼吸,那股甜美的信息素徐徐传来,仿佛在勾引他一样。
阿奎洛松开手,绕到兰斯的面前,那双宝石般明亮的眼睛中溢满笑意,他半垂着双眸,稍稍低头盯着兰斯饱满的胸肌:“我可以摸一摸吗?”
嗯——兰斯有点不解,怎么突然又请示上了?刚才不是也摸了背部吗?
“没问题。”他甫一说完,那两只白皙的手就抓上他小麦色的前胸,放松下来的肌肉摸上去手感柔软却又不失紧实,阿奎洛的手掌就是一般成年男性的手掌大小,勉强包住兰斯宽厚的胸肌。两人肤色对比鲜明,一暗一浅,指奸稍稍陷进,看上去有种纠缠的色情感。
阿奎洛的指尖泛着粉红,他用的手劲不大,在深色的肌肉上留不下任何痕迹,他就像是在摸病的医生,又像是在试探力道的按摩师,偶尔向内捏,偶尔向外揉,明明表情还是那般含笑冷静,但手法却带有一种逗弄的勾引感。兰斯只觉得这种感觉怪怪的,不同于锻炼后的紧绷感,是另外一种发痒的紧缩感,他敢确认,阿奎洛肯定感受到了他胸口里快速跳动的心脏的声音。
柔嫩的手心碾过半硬的乳粒,留下一串发麻的酥痒感,兰斯立刻开口:“你不是要看伤口的吗?如你所见,我真的没有骗你。”
“我们这么久没有见面了,”阿奎洛没有抬头,但是声音已经染上了一丝丝委屈:“连这种事情也不允许吗?”刚问完,他就又坏心眼地使劲捏了捏。
兰斯抿抿嘴没做回答,他知道因为工作的原因他和自己的伴侣只能聚少离多,而且刚刚结婚没有多久他就又离开了,便放任阿奎洛继续玩,不就是被自己的Omega揉胸,能少块肉还是怎么的?
“基斯,你知道我刚刚想到了什么吗?生理课上不是说过,催乳素会令母体开始泌乳,如果乳汁太多,便会出现所谓的涨奶现象,”阿奎洛尽可能张开手掌,试图完全包裹住兰斯的胸肌,“男性Omega的乳房会变得这么大吗?”
……兰斯无语地眨眨眼,别人家那是水充胀的,他这可是实打实的肌肉,阿奎洛的这个联想显然缺乏条理,况且他身为个Alpha也不能怀孕,更不会泌乳了,“这个,我可以理解为你夸奖我胸肌练得好吧?”
面前瘦削的Omega抬起头,那张表情似乎在说他“不解风情”,阿奎洛开口道:“可以哦,本来就是在夸奖的!”他还眨眨眼,示意自己的“无辜”:明明是兰斯你先理解错了意思!
啊——兰斯这才明白,阿奎洛也想要大胸,他瞧了瞧自己Omega伴侣的“小身板”,其实对方算不上瘦弱,毕竟在军校就读,就算是非指专业的学生也得参加一些训练,身材肯定不会糟糕到哪里去,可健身这种事情还需要持之以恒的耐心和挑战自我的耐力,于是他开口安慰道:“没关系的,奥伯利,如果
', ' ')('你现在开始健身,几个月就能看到明显的效果了。”
终于是阿奎洛先憋不住笑出声音来,他稍稍踮起脚,环住兰斯的脖子,让彼此的胸膛相贴近,他们的脸靠得很近,再前进十厘米就能唇齿相亲,“我想确认一件事情,基斯·兰斯先生,你作为一名Alpha对身为Omega的我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欲望呢?”
——这是明知故问吧?兰斯突然好奇这个Omega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尽管他们俩之间的信息素契合率不超过20%,可他身为Alpha自然是对Omega抱有生理上的欲望的。他之前说过“如果阿奎洛不同意他就绝对不会碰对方”,并且也会认真信守自己的诺言,可似乎这个Omega总是乐于试探他身为Alpha的底线?……这句话是,刚才也是。
“好歹我也是一名Alpha,”兰斯伸出双手,环住那纤细的腰肢,他的手掌大,臂围也较一般人粗,当然会觉得阿奎洛的身材很“瘦弱”,“我可以把你这句话理解为勾引吗?”
热气打在他的嘴角旁,痒痒的,兰斯听见阿奎洛用他那冷静的声音笑着回复道:“当然不行,我说过我只是‘确认’一件事吧……如果我们之间不存在相互的性吸引,我可是会有失败感的。”
好吧……兰斯抬起右手臂,搂住阿奎洛的右肩,稍微用力两个人的位置就错开了一些,他低下头,将一个轻轻的吻落在阿奎洛的嘴角旁:“你对我很有魅力,真的。”
他松开双手,让阿奎洛站直,可却撞上那双溢满光亮的双眼,双颊的绯红一直窜到眼角,在白皙的皮肤上更显红了,那股甜美的信息素在兰斯的面前萦绕着不散去,他深呼吸,想让身体里的躁动消散出去,但却只会让自己的体温更高。
阿奎洛也松开双手,他的呼吸有点急促,但并没有其他的异样,他拿起刚才被放置在桌子上的笔针,朝兰斯问道:“不是说好帮我打抑制剂的吗?来吧。”
有点期待更近一步的兰斯:……
没办法,他只能接过笔针,“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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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的第二天开始,会分批次进行一次体检,一是为了及时更新信息,二是防止出现伪造信息的情况。
斯坦菲尔德每次都会以自己过人的“天赋”被派去监督Omega体检。当然这不是他全部的工作,每年基地收的Omega数量并不多,所以他还会负责信息整合和指挥安排的工作。每到这个时候那些可惜他是个连信息素都感受不到的Beta的人便会突然羡慕起他这个“能力”来,毕竟Omega少,基地里的Omega更少。
被派去给Omega体检的主要是Beta女性以及Omega男性,偶尔也会有Beta男性,但并不多,因为之前也出现过Beta男性性骚扰Omega的案例……这些人都是在基地医院担任护士或医生的人员。斯坦菲尔德会负责一些辅助性项目,比如血液检查、B超检查等等。
其实这才是他来基地的第三年,也是他第二次来监督Omega体检,又被安排去负责B超检查了。
当上一个被试者离开,就会提示下一个被试者可以进来了。斯坦菲尔德将上一个人的信息录入,点上提交,这份信息就会被保存,交给下一级别的人工重审,这个时候下一个人的信息也会立刻跳出来。
“您好,奥伯利·阿奎洛先生,请您平躺在这张床上,并把上衣撩起来。”斯坦菲尔德仍旧盯着面板,兴许是医生的职业病,他每次都会过一下被试者前面体检的结果,基地招收的Omega大多都从属于技术类部门,所以即使有一些指标值得注意,但只要还在标准范围内就会给予通过。他快速扫过这次接受检查的人的体检数据,然后拿起放置在一旁的耦合剂,转过头开始这一轮的检查。
面前这个安静躺着的年轻男性有着一头和白皙皮肤甚为合搭的耀眼金发,衣服覆盖下的肌肤更是白到反光,当然这在斯坦菲尔德的眼里都只是一团肉,一团会动的肉,除了“这个人确实长得好看”这种结论性的主观想法外就再也没有其他。
阿奎洛感觉有一团冰冰凉凉的液体落在自己的腹部上,然后被那个平整圆滑的探头抹平,他扭过头,盯着一旁这个长相俊秀的年轻医生,看上去年纪不大,一脸严肃盯着面前的屏幕,右手灵活操控探头。他突然想,这样的人会是别人口中“性别可惜了”的医生吗?方才在进行其他项目体检时,他和那些女性闲聊时得知在基地里面Omega永远是最难升迁的,就算做得再优秀,也总会因为性别原因而被卡主。
终于在体检结束后,阿奎洛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斯-坦-菲-尔-德-医生?”他刚从对方的铭牌上读到姓氏。
正在填写报告的斯坦菲尔德抬起头,转过身子回应:“您好,请问?”
“对不起,我只是想问,”阿奎洛站起身,把那团擦干净耦合剂的卫生纸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医生也是Omega吗?”
斯坦菲尔德表情没什么变化,在他给Omega体检的时候,总会被人问起关于第二性
', ' ')('别的事来,恐怕这些人自有一套辨认第二性别的心得吧,他也不甚清楚这是为何,只是猜测可能这是一种Omega对周围环境感到恐惧的表现。他盯着面前这个漂亮的Omega,这个人的表情释然,显然只是因为好奇,他摇了摇头回复道:“不,我是个Beta。”
年轻的Omega的脸上表情依旧从容,但他突然笑了一声,然后道了声谢:“多谢,我还以为这里Omega很多的。”
阿奎洛转过身,刚要出门,反倒被突然叫住,他转过身,疑问地盯着这个Beta医生:“请问还有什么事情?”
斯坦菲尔德左右端详了一下阿奎洛的眼睛,然后开口:“您的双眼,看上去有些红肿,你可以在体检到眼科项目时找那边的医生看一看。”
阿奎洛点了点,他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眼睛发红,因为让自己随时随地泪眼婆娑实在太难了,而他一开始又不得不在兰斯面前装得像模像样,只能用一些刺激性的化学用品,后来发现这招屡试不爽,一来二去反倒让泪腺敏感了起来。
他只能:“好的,谢谢您,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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