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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念楠还是如以往般,跟随萧易练习各种武术,近身搏击、远距离飞刀、银针暗器练得可谓昏天暗地,技巧也是一日千里,更快、更狠、更准!连一向对她要求甚严的萧易也不禁暗暗惊叹她的进步。
最近几天,蒙念楠除了练武,还会独自一人外出,一出去就是半天,然后带提一袋东西回来,回来后就把侍女小羽赶出院子,她独自一人在院中一呆就是半天,直至夜深人静,才熄灯睡觉。
一日清晨,侍女小羽按以往时间来敲蒙念楠的门。可是却久久没有回应。小羽觉得有点奇怪,但想到这几天小姐都很晚才睡,许是赖床了。于是便放下洗漱用品,去厨房看看小姐昨天指名要吃的桂花糕做好了没,打算拿回来放餐厅里热着,等小姐起来再吃。
小羽打扫完院子里的树叶,擦擦汗,抬头望去,早已是日上三竿。可是蒙念楠还是没有从房间里出来。小羽心里一惊,“小姐该不会是病了吧?”虽然说因为练武的原因,蒙念楠比其他贵女更少生病,但一病起来也是非常厉害的,曾经试过七天高烧不退。想到此,小羽赶紧跑到蒙念楠的闺房,敲门没人应后,干脆直接推门而入,待到床边一看,不禁在大热天惊出了一身冷汗!床上的被褥乱糟糟的,床上哪里有蒙念楠的人影!
小羽赶紧飞奔出院子,朝主院跑去。此时,蒙夫人赫拉真正花园里面细心地修剪着满院的蔷薇,细长白皙的双手在花间穿梭,犹如在描绘一幅山水画。小羽一直都知道,赫拉长得非常美,雍容优雅、亲和而精贵,将全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此时,小羽也顾不得欣赏赫拉带来的惊人之美了,请安后急急地说道“夫人,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什么?”绕是平时冷静自持的赫拉听到这个消息都不免提高了声音,略带责备地说道:“你是小姐随身侍女,小姐怎么就不见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早上我前去敲门,小姐就没有应门。我以为小姐因为练武太累,一时赖床了,就没再去打扰,谁知道,刚刚我进去小姐房间时,竟然发现小姐她根本就没有在房间里!”小羽急急地说道。
赫拉一摆手,冷静了下来,“好了,这件事情你不要声张,先回听风苑去吧。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也不许跟任何人讲这件事情,听见了吗?”赫拉难得地严厉叮嘱,她心里此时也是七上八下的,他们家不是普通的家庭,要是被有心人发现他们的女儿蒙念楠去了不该去的地方,那可是要杀头的!
想到此,又对身边的随侍大丫鬟迪丽嘱咐道:“你也不许对外声张。小姐私自外出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个人,我不希望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是。”迪丽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迪丽,随我去书房。小羽,你回听风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透露!”说完,赫拉提裙向书房走去,平时优雅的步伐不见了,紧张的心神下,步伐都不免有点紊乱。迪丽赶紧上前步步追随,随侍左右。
蒙瑾瑜此时正在书房整理公务,一席深蓝色长衫穿在精瘦的身上,头发一丝不乱地梳理整齐,一枚墨绿翡翠将长发竖起,更显温润如玉,丝毫看不出已近五十的年纪,儒雅的气质,俊美的五官,秒杀很多西域男子。
听见敲门声,正要出声询问,他的娇妻赫拉已经急急地走进书房,并带上了房门。蒙瑾瑜有点意外,平时这个貌美的妻子,很少会让情绪如此外露,今天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蒙瑾瑜起身迎上去,赫拉急急地抓住蒙念楠宽大的衣袖,声音轻颤“瑾瑜,大事不好了。楠儿她,离家出走了。”
“什么?!”蒙瑾瑜一惊,双手死死扣住赫拉的手臂,一时没注意力道,惹来赫拉一声抽气!蒙瑾瑜赶紧松了力道,道歉道:“抱歉,我一时心急。你说,楠儿她竟走了?”
赫拉点头,将小羽的话细细地重复一遍,说完后,不禁紧紧依偎在丈夫怀里,担忧道:“瑾瑜,你说怎么办?万一,万一楠儿去的是那个地方,岂不是”
蒙瑾瑜手臂一紧,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柔声安慰道:“夫人莫急,我不会让楠儿有事,也不会让蒙府出事的。”
“你叫我如何不急?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啊,护卫没带,侍女也没带,就自己一个人跑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叫我如何是好?”赫拉虽然出生世家,但一生顺顺利利,待嫁的年龄,遇上了时值青年的蒙瑾瑜,一颗芳心彻底沦陷,最后如愿以偿地嫁进蒙府,夫妻两相濡以沫,女儿又上进听话,基本未遇到任何波折。要说真的有什么不如意的,就是蒙瑾瑜的感情并未如她对他般深厚,但也是宠爱有加,恪尽一个丈夫的忠诚与责任。如今咋一听女儿离家出走,顿时乱了方寸。
“好了,你先喝杯水冷静一下。”蒙瑾瑜扶着赫拉,在身边位置坐下,递上茶水。然后在书房缓缓踱步。半响,他吩咐门外的护卫,把萧易请来。
不一会儿,萧易就来了。慵懒地斜靠在椅子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哪有半分武林大侠的样子!
蒙瑾瑜也不气恼,看到一派气定神
', ' ')('闲的萧易,微眯着眼睛问:“楠儿离家出走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虽是问句,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萧易也没有兜圈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手,细细抿了一口,让茶的清香在唇齿间逗留片刻才慢慢吞下,慢悠悠地道:“是啊,我知道那小妮子肯定不安分。”
“什么?你既然知道楠儿要离家出走,为何不拦住她!”赫拉脱口而出!
萧易挑挑眉,“蒙夫人这是在责怪我?”
“你”赫拉被噎了一下,正想理论。
“好了,”蒙瑾瑜摆摆手,“现在不是较真的时候。”又回头盯着萧易,“你心里可有什么对策?”
萧易弹弹身上莫须有的灰尘,扬扬眉,“只有我亲自走一遭了。”然后眼睛定定地望着蒙瑾瑜,“顺便去陪陪她,很多年没有见她了,甚是想念。”
闻言,蒙瑾瑜身子一震!眸间霎时浮起一层水雾,心底狠狠地揪痛起来。
蒙瑾瑜背对着赫拉,努力平复着心底的伤痛。几个呼吸间,才声音有些嘶哑的对赫拉说“夫人先回房休息吧。切记不要对外人声张此事。知晓此事的人,好好地看管好。其他的事情,我和萧兄自会处理,夫人不必担忧,楠儿会平安归来的。”
赫拉感受到了此时房内异样的气氛,想要出声询问,但十几年的夫妻,她知道他身上有很多逆鳞是即使身为妻子的她,都不能触犯的,只有怏怏地出去了。
望着那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萧易才回过头来,盯着蒙瑾瑜,勾起唇角嘲讽一笑。
蒙瑾瑜自然看到了萧易那嘲讽的笑容,也知晓他此时心里必然是不痛快的。但无论他们之间有过什么恩怨,赫拉是无辜的,全是他一个人的错,才导致了他如今困顿的局面。
每到夜深人静,心底的倩影总是越来越清晰,想一次,便痛一次!十几年来,从未停止过思念与自责。蒙瑾瑜跌坐在椅子上,神情萎靡,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萧易看到萎靡不振的蒙瑾瑜,心底并未有丝毫报复后的快感。他再自责后悔又如何,她还能再回来吗?不能了,永远都不能了。萧易吸吸鼻子,站起身,颀长的身体毫不犹豫的往房门走去。
“等等!”蒙瑾瑜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萧易微侧身,没有说话。
“请,帮我照顾好念楠,想玩,就在长安好好地玩吧。不必急着回来了。”萧易眉毛一挑,回头定定地望着蒙瑾瑜,好整以暇的等着他解释。
蒙瑾瑜不禁苦笑一声,喃喃道:“这么多年了,我也苟且偷生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去好好的陪她了。她一个人,会害怕”
萧易撇撇嘴,表示不吃这一套!“你会舍得你的娇妻和这庞大的财富?”
“如果不是她,是谁又有什么分别呢?”仿佛是自语般,蒙瑾瑜轻轻地吐出一句话。
萧易不禁有些愣怔。这么多年了,蒙瑾瑜在楼兰的生意越做越大,如鱼得水地逢迎在王室、世家中,家中更是坐拥当时号称楼兰第一美女的娇妻,是令人艳羡的楼兰富豪,而且洁身自好,是多少女子心中的完美男人。难道,如此意气风发的男人,原来竟是一直都在伪装吗?那他创造的这一切,有何意义?!
“她就不用你cao心了。我自会回去好好陪着她的。”萧易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一去,或许就是永别了。我不会再回来了。我本不应来此,但既然来了,还收了个好徒弟,便会毫发无损的将她护送回阳关,至于她以后的路,就看她自己了。”
“多谢。”蒙瑾瑜诚挚地道谢。
“你也不用谢我。我是来存心气你的!梓楠是我最爱的女人,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我也是她爱的男人,我来此生活,只是要你为你的过失而赎罪。也折磨了你这么多年了,还给你的夫妻生活添堵不少,莫要怪我太过护短才是。”萧易淡淡的说道。
蒙瑾瑜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一阵剧烈的咳嗽后,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蒙瑾瑜跌坐在椅子上,抬手随意地擦去唇边的血迹,任由胸腔内翻江倒海的闹腾,把脸憋得通红,眼圈泛红,如困顿的野兽,肆意地让自己沉沦在记忆的漩涡。
萧易一甩衣袖,不愿再去看这个为情所困的男人。大步向外走去。此时他心底也是一阵揪痛,但想到很快又可以再见她了,而那个深爱着她的男人,却只能困于西域,不能踏出西域一步,他心底其实是欣慰的,无论梓楠爱的是谁,最终陪伴她的,必定是他,萧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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